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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瑞,你说,阿衡去了北地,会不会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再不肯要我了?”

少年面色担忧愁苦,却又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苦——毕竟一脸苦相的男人看起来没福气,会没人要的。

  “郎君为何妄自菲薄?”

小厮道:“您需知道,这世上再没比您待吉姑娘更好的了!

有了您这珠玉在前,谁人还能入得了吉姑娘的眼?”

  说着,比了个大拇指,低声道:“且您方才那招以退为进当真妙极……”

  知道吉姑娘当下没这等心思,便以家人的名目继续待她好,让她在这温柔乡里逃无可逃,温水煮阿衡,多么明智啊!

  “需要长进之处还有很多。”

少年很是虚心上进,郑重道:“记得再多搜罗些男女相处之道的书籍与话本子回来。”

  “包在小人身上!”

  少年回到居院内,一应下人纷纷行礼。

  这些下人无论老少,皆是男子,而不见任何丫鬟婆子。

  无它——

  阖府上下皆知,韶言郎君除了吉小娘子之外,避女子如虎狼。

  小厮阿瑞是清楚记着自家郎君的原话的,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不可与异性单独相处,免失贞洁。’

  若同《女德》来作比较的话,那自家郎君所遵守的应是自学而成的《男德》无疑了。

  守男德的韶言郎君入得内室,吩咐道:“焚香。”

  阿瑞应下。

  很快,少年盘腿坐于蒲团之上,口中念起了清心诀。

  俗话说相由心生,为陶冶性情,韶言郎君打坐诵读清心诀,早中晚一次不落。

  紧接着,院中一众小厮下人也跟着盘腿坐下,一同诵读——没法子,郎君说了,物以类聚,近墨者黑,为了保证耳边洁净,他们亦要努力修习。

  每每念完之后,郎君还要与他们授课业,谈心得。从男子日常言行到举止仪态,无不涉猎。

  堂内,韶言郎君盘腿打坐在上授业,诸人盘腿在下聆听学习,其他院子里的仆从来传话时,瞧见了这一幕,不禁怀疑自己是否误入了什么诡异的修行之地。

  待离去时,又惊魂不定地看一眼那居院院门上悬着的匾额,脑海中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那四个大字,当真是青朴晓园……而不是男德私塾吗?

  翌日,衡玉随着蒋媒官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你这究竟是办差呢,还是享福游玩来了?”

  车内,蒋媒官正指着案上的茶水点心果子控诉道:“铺张,浪费,奢靡!”

  出门办差带着两个贴身侍婢不提,单是行李便装了整整一车,如此堂而皇之地破例,旁人在背后还不知要如何议论她蒋媒官规矩松散,万一传到那些御史耳中——

  衡玉靠在那里悠哉吃着茶,吉吉在一旁替她剥核桃,小丫鬟轻轻一捏,核桃皮便碎开来。

  “这茶是太子殿下赏下的,蒋姑姑也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