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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玉看去,只见其约四十多岁的模样,虽在病中,髻却梳得一丝不苟,靠在迎枕上的上半身亦是直得体,面上仍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

  她并无什么严肃的神态,甚至还带着得体笑意,但仍能叫人察觉到,这是个要强之人。

  见她朝自己望来,衡玉含笑道:“大娘子言重了,此乃冰人分内之事。”

  “没错。”

蒋媒官笑着道:“娘子不必介怀,待蒙校尉亲事得定,喜气一冲,您这病也就好了!”

  “正是这个道理!”

单氏一边招呼着蒋媒官和衡玉落座,自己也在大嫂温氏床边坐下:“蒋媒官和吉画师都是京师来的贵人,此番若非是萧将军操心大柱的亲事,咱们蒙家是如何也沾不上这光的……这些是蒋媒官带来的画像,皆是营洲城里的适龄姑娘,大嫂,咱们一起瞧瞧!”

  又满脸笑意地道:“大嫂挑一个,我来挑一个!”

  蒋媒官不觉有异,笑着点头:“是,是该多相看相看的,挑一个最合眼缘的!”

  单氏笑意愈盛:“横竖是要娶两房儿媳的,这亲事既是要办,还是一同办了的好,只是要劳蒋媒官多费心了!”

  蒋媒官这下愣住了:“两房儿媳?”

  她来之前也大致了解过了,蒙家大房也就是这位大娘子早年丧夫,膝下并无子嗣,二房也只蒙大柱一个儿子而已——何来的两房儿媳之说?

  单氏也是一怔,转头看向站在那里的儿子:“大柱,莫非你不曾同蒋媒官说明此事?”

  蒙大柱闻言脸色不自在起来:“没……”

  “你这孩子,如此紧要之事怎也能忘了!”

单氏瞪了儿子一眼,转头对蒋媒官笑着解释道:“蒋媒官有所不知,大柱自生下起,他父亲便去衙门立下了兼祧文书,他肩上担着两房香火,日后是要娶两房正妻的。”

  蒋媒官恍然:“原是如此……”

  衡玉有些意外——大盛严禁重婚之举,只一种情形下有例外,那便是兼祧。

  此举多出现于同族之内,其中一房断了所谓香火传承,便由其兄弟之子同时继承两家宗祧,只需前往官府立下文书为凭,便可迎娶两房妻室。

  吉吉终日跟在衡玉身侧出入官媒衙门,自也懂得何为兼祧,一时颇为吃惊地看向蒙大柱。

  他竟是要娶两个媳妇的吗?

  若娶罢媳妇还要纳妾……天爷,那得多少个!

  若是如此,那是少不得要吃药调理的……

  被吉吉如此看着,蒙大柱脸色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在军营中,大家总爱拿兼祧之事调侃他,说他好福气,可他却只有不自在。

  单氏和温氏看着画像,同蒋媒官和衡玉说着话,蒙大柱只站在一旁一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