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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客气又慈和,衡玉笑着点头:“晚辈十分乐意。”

  “听说吉画师出身书香高门,乃是晴寒先生的孙女,难怪那日我一见便觉得吉画师气质举止不俗……”

温大娘子语气中并无丝毫恭维客套。

  “温大娘子谬赞了,我是家中兄妹里读书最差的一个,若说吃喝玩乐,倒是更在行些。”

  女孩子说话时,笑容明亮,语气洒脱。

  温大娘子微微一愣后,满眼欣赏地道:“洒脱二字,才是天下女子中最为难得的品质。”

  “那大娘子定是个洒脱之人。”

衡玉眼神真诚。

  这位温大娘子,与她印象中的阿娘,是有些相像的。

  第一次相见时,她便有此感觉,当下则更甚。

  “年轻时任性,倒勉强可当得上这两个字,如今一身病痛,心便也被这病给缚住了……”

温大娘子的眼神忽然有些遥远。

  缚住心的不是病痛,怕是旧事吧?

  衡玉在心底感叹了一句,也明了许多。

  那日她初登门,温大娘子说此前不知她是个小姑娘,故而礼物需要另备——于是之后定是打听了她的来历出身。

  她的一切都不难打听,包括年幼时曾流落在外之事。

  想来,这才是温大娘子想见她的缘由所在吧。

  流落在外的女孩子最终回到了家中——

  她的经历,或是给了寻女多年的温大娘子一些希望的。

  纵然出于礼数不便提及她的经历,但见一见也是一种慰藉,这种心情她大致可以想象。

  有些思念虽无声,却也沉重浓厚得叫人无法忽视。

  衡玉的视线落在窗边挂着的那只旧纸鸢上。

  片刻后,她开口轻声道:“晚辈近日曾对令爱之事有所耳闻——”

  似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起此事,温大娘子意外之余,嘴角溢出苦涩笑意:“是,还有十一日,便满二十年了。”

  衡玉在心底念了念——二十年了。

  按说是该放弃了。

  “若大娘子还在找人,晚辈或能试着帮上些小忙。”

她不做犹豫地讲道。

  她本人性情执拗顽固,素来最不喜欢放弃二字——此番来营洲,便是最好的证明。

  而劝说放弃的话,温大娘子必然听了许多了,也不必她来重复了。

  既开了口,总要说些不同的。

  温大娘子一时怔住,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被角:“吉画师的意思是……”

  “人海茫茫,想找回一个孩子并非易事。家中当初为打听我的下落,亦是费尽了心思,又因彼时有朝廷相助,故而倒也摸清了些旁人无法触及的门道,得了些经验,结交了些能使得上力的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