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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遗体上盖着被褥,手滑出来。光裸的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手腕上被扼住的淤痕尤其扎眼。

这姑娘和父母住在一进小院里,她自己住着厢房,火炕就在窗户根下。

半夜几个男人跳墙翻窗进去,捂住嘴摁住手脚,祸害了一晚上。

早上家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没救回来,终是咽了气。

这事,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镇上驻军干的。

这么多男人聚集在一起,势必要出一些这样的事。平时小偷小摸小勒索大家也就忍了,可这是人命关天啊。

当然,百姓敢抬尸来哭,也是因为他们承认镇上驻扎的是“兵”

不是匪。

兵和匪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这一路虽不知道到底是哪一路的军,可那将军生得相貌堂堂,谈吐得体,看着是个正经人。

叶家军是有军法的,出了这样的事,必然得查。

其实十分好查。因夜里除了警戒轮岗的,不该有人不在军舍里。

黑灯瞎火摸黑出门的,非奸即盗。

赵景文当场悬赏,立时便有人站出来指了:“我们舍里的四贵昨天夜里不在,我起来尿尿摸着旁边被窝空了。”

揪出一个就能揪出两个、三个、四个。

作案的一共四个人。

但让赵景文脸色变得铁青的其实并不是案子本身。而是,四个案犯中唤作四贵的那个,是他从叶家堡带出来的兵。

若四人都是后来招收的人,他还不会这么惊怒交加。但竟有叶家堡的兵参与其中,与三个外人合伙作案,说明了什么?

说明在这些人的影响之下,一百叶家军的军纪开始败坏了!

赵景文冷汗涔涔。

第65章改换

没有人比赵景文更清楚这个事的严重性。

因他现在的状态,其实类似方城的杜金忠,就是虚。

他真正倚仗的核心力量,其实就是叶家堡的这一百人。

叶家乃将门后裔,家学渊源。虽没落了,可叶家训练部曲家丁,依然是正经的练兵。

否则,邓州也不是只有叶家才有坞堡,不是只有叶家才有家丁,当年兵乱怎么就叶家一家出头了呢。

赵景文的脑子一直都很清醒,但人为了达到一些目的,往往必须得牺牲一些别的什么。

叶家堡内没有他的位置,他必须向外发展。

他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可也知道,叶家堡这一百兵丁,迟早会还给叶家堡。

为此,他急速地吸收人手。

杂牌将军的溃散兵丁,本地盗匪,愿意从军的青壮。不管是抓来的、遇到的还是自己来投的,他统统都要。

在这个短期内急速扩张的过程中,为了追求数量,自然不能苛求质量。

又恐这些人离散,对他们便宽松许多。

一些本就良莠不齐的人扎堆在了一起,有了仗势,自然就胆大了起来。

但若叶家军这一百人也跟着败坏了,那便是他高楼尚未筑起,先坏了根基。

空中楼阁是根本不能存在的。

赵景文脸色铁青,意识到了量的变化引起的质的变化,及其危害性。

这时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