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第2页)

常榕曲家过了年,初二天气特别好,太阳很暖和,他骑着俊马常小榕离开。说好二月底三月初会回来趟,既是看孩子也顺便拿胰子。胰子还有点存货,不多,不到两百块,还能撑段时间。

阮初秀心里有了底,待母亲过来说话时,就跟她提起这事。“娘,眼下家里人手不够,你看看哪户人家性情好点,得招俩个妇人过来帮着做胰子呢,工钱的话,就跟以前一样。”

“这事啊,我帮你问问。”

阮永氏想了想,近来家里确实不得闲,可不能耽搁了闺女的生意。这事得好好寻摸寻摸,找来的人得老实厚道。

没两天。阮永氏就有了信。是平素相好的人家,姓付。婆媳俩手脚快,做事向来利落,且性子也好,最是老实本分。

阮初秀见了付家婆媳,和她俩说了会话,感觉也很不错。“行。就明天开始过来帮着做胰子吧。”

听说要做胰子,老屋那边阮刘氏过来说,她可以偶尔过来帮把手,权当是歇歇眼睛,也不能整天整天的做针线活。阮于氏也跑过凑热闹,说是闲不住,她现在月份小着呢,做胰子也有轻省点的活,她完全可以干点轻省的。

她们开了口,阮初秀肯定得答应,这是好事啊,付家婆媳是新手,都不怎么熟练呢,光靠阮永氏一个人教,有点儿费事。阮初秀自己的话,她这肚子越来越大,还真没心思想别的。

阮程氏过来送鞋帽,不经意的问了句。“听说你这边有点忙,要是缺人手,就跟我说说,我也能过来帮会儿。”

“奶奶你要是能过来,那是再好不过啦。”

阮初秀笑嘻嘻的捧了句。

阮张氏的突然离世,对阮家人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或多或少的受了点影响。比如她,跟死亡比起来,有些小恩小怨的,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既然阮程氏现在改了性情,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总不能一直揪着不放。

说到底,还是有点心软。白了头发,满脸皱纹,她和和气气说话,声音不大,轻声细语的,阮初秀想起以前的她,就有种莫名的心酸。

阮程氏扯着嘴角笑了笑。“你要是想让我过来,我就过来帮把手。”

她现在很少笑,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和气归和气,倒是更像缺了股精神劲儿。这人老了,终究是不同。

上午的时候,大伙就在曲宅做着胰子,一屋子老小妇女,有说有笑的,还挺乐呵。下午阳光正好,就坐在屋檐下,边晒着太阳边做着针线活,俩个孕妇不干别的事,尽是吃吃喝喝,或撑着腰在院子里慢慢溜哒。

也不知是初春的阳光太过温暖美好,还是这一日一日气氛委实温馨,这日子啊,还真有了点岁月静好现实安稳的意味。

到了二月中旬,共做了三百多个胰子,存货挺足。便暂时停了这事,主要是,阮初秀差不多该生啦。

阮初秀看着这大大的肚子有点慌,晚上都睡不太踏实。“你说咱家闺女什么时候出来?怎么还不出来呢,都可以出来啦,她难道不知道当娘的我有多累多辛苦麽?个小坏蛋。”

她紧张时,就吧啦吧啦的说着话,不想让丈夫看出来。她怀孩子这段日子,她辛苦,仔细说起来,丈夫比她还要辛苦呢。

曲阳说怀的是个闺女,想要个闺女。阮初秀听他说的多了,也就渐渐觉得怀的是个闺女,张嘴闭嘴全是闺女。阮永氏听着直摇头,幸好女婿家里没长辈,到了女婿这年岁,长辈们最紧要的就是想要个孙子,这俩口子倒好,想的全是闺女。

外孙也好,外孙女也罢,阮永氏都喜欢。

“睡不着?”

曲阳听着她念念叨叨,没有接话,只是心疼的亲了亲她的额头,缓缓的抚着她的肚子。“我抱着你睡?”

近两天,媳妇总有些心慌慌,惴惴不安,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种种细节却出卖了她,他看在眼里很是心疼,想着法子安抚她。法子想了不少,有一种还真挺有效果,就是把她搂在怀里。

连睡觉时也搂在怀里,媳妇就能睡踏实些。这搂,不是说俩人躺在床上搂着。是让媳妇完全窝在他身上他怀里,似乎是这样,才能让媳妇踏实,能闭上眼睛睡个好觉。

“不想睡。”

阮初秀现在多重啊,眼看肚子里的娃娃就要落地,跟猪比起来没两样。这么重的重量全压在男人身上,她心里不太好受。“胡爷爷说左右就在这几天,眼看几天时间都要过完,我这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话里带着嫌弃。

曲阳亲亲她的额头,又亲亲她的脸,亲亲她的嘴巴,温柔的哄着。“没事,我猜啊,她这两天肯定得出来。”

“真的?”

阮初秀撅着嘴,轻轻的戳了下大大的肚子。

“真的。”

曲阳严肃的应着,紧接着,笑了笑。“咱睡觉罢,夜深了。”

阮初秀打了个哈欠。“你抱着我睡,我侧躺着,跟往常一样就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