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第2页)

阮永氏时不时的会走到窗前往外望,窗纸糊得厚,因着有朦胧的油灯,倒也可以看见个大抵的影子。将门打开,眯着眼睛望去,看不清脸,只有个模糊的身形,可不就是自家儿子。

身处凛冽的寒风里,阮业成浑身上下都暖和,连心窝里也是暖暖的。“娘。”

他走到了屋檐下,喊了声,取下了油灯,进了屋才吹灭。

“快泡泡脚,暖和暖和。”

阮永氏拿了木桶给大儿子打洗脚水。

阮业成将油灯搁到灶台,走了过去。“娘。我来就好,你坐着。其实我不冷,我这手都是暖的呢。”

说着,伸手握了握母亲的手。

“不冷,也得泡泡脚。今个飘着小雪呢。”

说着,阮永氏打量着大儿子。“还好你们回来时没有飘小雪。”

阮业守指着身旁的椅子。“哥,坐着泡脚,这水烫着呢,泡着可舒服。”

“你如秀姐的婆婆突然生了病。”

阮永氏给大儿子泡了杯茶,坐到了箩筐旁,拿起苞米棒搓着。

阮业成脱了袜子,将双手放进了滚烫的木桶里,太烫,很快又提起双脚。“把胡大夫请了过去?”

“哪能呢。如秀自个过来说的,她怀疑婆婆是故意生病,想拿着这事作妖,让陈举子纳妾呢。”

阮永话里带了股叹息。“要真是这样,陈寡妇这心也太狠了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这是图啥呢?连陈举子都说过不纳妾,她瞎折腾什么。”

沉默着搓苞米棒的阮文丰瞅了眼媳妇。“当然是图大胖孙子,要如秀真得不能生,陈家没个男丁,陈举子又这般优秀,往后不知道要闹出多少龌龊事。”

“大伯大伯娘怎么说这事?”

阮业成慢慢的泡着脚,若有所思的问着。

阮永氏将搓干净的苞米棒子往旁边的笸箩里扔。“长辈还没说话呢,你姐就先开了口。”

“姐说什么了?”

连阮业守都抬起了头看着母亲。跟大姐有关的事,他们兄弟俩总会分外关注些。

“初秀说得挺好,你念叨叨什么。”

阮文丰拧了下眉头。“如秀自己也喜欢的紧,爹娘哥嫂他们也同意,这事细细琢磨着,还就初秀的法子是最好使的。又伤不到情分,还能压住陈寡妇。”

“你又不是不知道,如秀待初秀向来有股别扭劲。要这里头出了差错,谁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来。”

阮永氏也是有点生气。“你们啊,就是想得不够细致,这法子好归好,整好了自然是好,没整好怎么办?”

阮业成打量了下父母。“到底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阮永氏将今个下午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阮业守到底是读了一年的书,也经常听胡大夫讲故事,年岁小是小了点,脑子却也会想事。“大姐这话说得没错。”

“娘。你就是想得太过细致,太过顾及。”

阮业成是知道母亲的性子。“你是不是怕坏了两家的情分?到不了这份上,放心罢。”

阮永氏说不过父子三个。“得,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罢。但愿是我想多了。”

转念说起另桩事。“业成啊,有个事得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

“我琢磨着,要是碰着附近村里,离咱源河村不远,又是良田的话,便是一亩半亩的,能买到手咱们就买下来。钱攒在手里,它也生不出钱来,咱们又不做生意,你成亲还早着呢,买了田好生伺弄着,待你成亲后,这田就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