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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他才发现父亲居然在,屋里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人。

原来,他们的母亲在他们走后不久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然后用她曾经最喜欢的那条薄荷色纱巾结束了自己才二十九岁的生命。

那时候大家对这类病都没有什么研究,都说是他妈妈的不好,一个离了婚的女人,不好好想办法照顾孩子,又不努力挣钱,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要勾搭谁,等等一类的话。

闲言碎语中,他渐渐变得越来越凶,对钱也越来越渴望。

那个时候他就开始在社会上混的。

他基本上不爱回父亲的家。

父亲的老婆也都是对她们不冷不热,不闻不问。

他觉得整个世界好像都变了。

只有他妹妹一直没变。妹妹一直是个乖乖女,特别听他的话,活得像个小公主。他也努力,用各种方法从父亲那里,或者别人那里,拿到钱,养着妹妹,什么都是给她最好的。

可是不知道哪天开始,他发现,妹妹有时候会忽然不像她自己。

再后来,他知道了这是一种特殊的病,一种具有遗传性的精神病。医生也给他做了相应的筛查测试,发现他暂时没有发病的征兆,基本上也排除了他遗产此病的可能。

之前,妹妹第一次痊愈的时候,医生曾嘱托过他,说:“这病难说会不会复发,也不清楚复发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所以你们要尽量不要刺激病人。如果病人结婚且怀孕了,那段时间里,要特别注意。”

医生说,这类病最不能受刺激,因为病人很可能会因为受到刺激或者伤害,出于保护的本能,幻想出各种她不具备的人格。

时兆伟就在想,妹妹这两天的经历,算不算刺激的?

他头疼得厉害,忍不住用手去按捏太阳穴。

小廖手伏在墙边,弯腰穿上鞋子。她看着时兆伟,小声道:“你脸色很差,是不是一直没吃东西?”

“没胃口。”

小廖叹气,说:“我来的时候带了碗粥,你坐下来吃点。”

说着她从自己的大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盒子里放热一碗瘦肉粥。

粥还是热的。

时兆伟并不想吃。

小廖便说了一句:“如果你自己再累坏了,还有谁能照顾小唯一啊。”

时兆伟知道小廖说得对。

他们的父亲是绝对不会好好照顾时唯一的。

虽然沈家人对妹妹很好,可终究是外人。

所以,他想,如果真的能让妹妹如愿嫁个沈霃宽,那也不错,至少那是她这些年最渴求能实现的心愿。

可是沈霃宽那个人,他眼下根本没办法去对付。

最烦的,沈霃宽居然喜欢易欢。

操!

他三两口把粥喝完,忽然问小廖:“小廖,你从小到大,有没有特别渴望嫁给一个人?就这辈子非他不可的那种。”

“好像……没有……”

小廖抬眸,目光在时兆伟身上转了转,想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语气变成了确定,“没有。”

时兆伟叹气:“唯一她有。用什么方法劝都不行。上次说她,她还跟我置气,几百万的表,就因为是经我手给了她,她气得说丢就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