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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营的惯例,初选新兵都要集训操练,为时半个月,再做一轮筛选,淘汰掉适应不了的,才会正式成为一名士卒。顾柔接到消息开心得很,几天来的郁闷一扫而空;但国师却想到了要整整半月不见他的小姑娘,心里头不大舒服,看着她的眼神总有点发直,总觉得才眨眼的工夫,又要和她分别了。

自从他在她身上尝到了甜头,就有些贪馋她了,最后一天夜里,他实是按捺不住,趁着黑灯瞎火,搂住了她娇软身躯,轻轻地咬着她的耳朵问:“明早就走了,亲一下成么。”

见她一动不动,他以为她睡着了,还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摇醒了求欢,毕竟明天就见不着面了,半个月,他这日子难熬得很。就听见她闷闷地回答:“成。”

她翻过来,很敷衍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个响,道:“就亲一下,歇了。”

又翻回去,拿背对着他。

“……”

他被一句话堵得说不出来,像被当头泼了盆冷水。他长出一口郁气,拉上被盖,从后面搂着她睡下。

顾柔没有睡着,她不是不晓得他话里的暗示,只是,她很不喜欢那样。她没觉出那件事有什么趣味,痛和羞耻倒是居多,而且,一点儿也感受不到他的关爱,还不如像这样他轻轻地温柔地搂抱着她入睡,来得温馨舒服。她的大宗师有两副面孔,温文尔雅的,和贪婪凶残的,她怕极了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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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刚好休沐日,国师便着原来的管事罗当去顾柔家收拾了一些她的贴身物件拿过来,他送顾柔入营报道。

碍于国师身份,他不便一路把顾柔送到军营,军队里的人靠自己打拼,只认本事不认人,倘若给人知晓沾亲带故的,反而对她不利。国师就让刘青把马车停在离北军大营辕门不远的一处街道口,跟顾柔告别。

他把行李交给她,从袖中取了一盒药膏交给她,道:“天热了,若起了湿毒,就擦这个。”

顾柔抱着包袱,从他手里接过,忽然鼻子一酸。原本这一路上她还为昨晚的事情不高兴,和他闹着别扭,在马车里他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爱答不理;这会儿想到真真要分开了,她突然后悔起来没抓紧时辰同他多说几句。

她抬起头来看他的眼睛,他清冷的容光变得温柔,垂眸望着她,爱怜又疼惜……带着一丝丝的骄傲,他眼底充满复杂的情绪。

半晌,他道:“别丢本座的人,让孟章他们看了笑话。半个月,本座来接你。”

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顾柔眼睛酸了,她转过身,抱着行李离开,转身的一刻,眼泪落了下来。

——那时候,她并不确切这种分离有着何意义,也不晓得,上天总是会在预料之外有所安排,她总会遇见一些新的事,新的人,在前方等待;此刻她一心觉得,和他分离是为了更长久的相聚,她得为这个而努力。

顾柔走了。

国师良久地伫立,他像一只放飞幼雏的老鸟,尖牙利嘴下面充满了深沉的感情,他舍不得,但他更为她骄傲。他看着她走远,随着那个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旗幡招展的北军大营,心脏的某一部分好似也随之飞去,暂且地保管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