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第1页)

阿瑶收回视线,目光在杜汶身上停顿片刻,本待问他两句探下虚实,可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便知套不出什么话。想了想却还是作罢,与他道了声谢坐下。自此再也无话,阿瑶木然坐着想心事。杜汶给她斟了杯茶后,便走到窗边在江天成方才坐的位置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宅院。

江天成去了不过盏茶的功夫,便赶了回来。

阿瑶见他进来,忙站起身,又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江天成扫了她一眼,并没说什么,径直走去窗边问了杜汶对面可有什么动静。杜汶回说没有。他这才转回头望向阿瑶,面色和缓,温言道:“这里暂时没别的事。天色已晚,你又方到岳州,只怕也累了,先去楼下吃点东西,歇息片刻再说其他。”

阿瑶心中直犯嘀咕,她这位旧主几曾关心过下属的死活疾苦?今日竟主动要她下去休息,这般贴心周到,可真是破天荒头一遭的事情。虽是讶异,话却是不能这般说的,只道:“这里不要人守着么?”

“这你便无需担心,我会另外安排。”

江天成依旧笑眯眯的,转目看看杜汶,“带瑶姑娘下去。”

阿瑶跟着杜汶下楼去往后面的院子里,进了东厢的一间客房。

此刻已是酉时初,客房内光线不是太好,虽拾掇得齐整,却是昏暗。绛红色的帷幄低垂,颇显阴森。阿瑶站在门口,只觉后脊梁上微微发冷。杜汶上前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屋内顿时一亮,生出几分暖意来。

阿瑶背上那丝寒意因此略减了些,微松了口气走入房里四下观望。

桌上摆放着几色点心,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床后净房的木桶里备着洗浴用的热水,甚至还放好了干净的换洗衣物。

杜汶说了几句客气话,便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阿瑶一个人。她坐在桌前,愣了一会,禁不住热粥点心的香气诱惑,多少还是吃了一些。吃之前她仔细闻了下,并未嗅到有什么异样的味道。如此看来,倒是她多心了。

然而心里终究不那么稳当,还是没敢放开胆去洗澡,只匆匆擦洗了下便罢。

许是真的累及了,尽管心里有很多事,头一挨枕,竟然就迷糊了过去。只是睡得不那么安稳,恍恍惚惚总觉帐帷前有人站着,她有些恐惧,依稀知道自己可能是被魇住了,想要睁开眼,然眼皮滞涩,竟是无论如何也睁不开。

她的意识处于半混沌状态,似梦又非梦。

隐隐然那人已撩开床帐进来,一步步靠近,偏她一动也动不得。她想,她大约是在做一场春梦,只是这梦未免真实的可怕。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人的亲吻与拥抱,还有被进入刹那,那种空虚被填满的饱胀感。

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体被重重压着顶弄。那人探过来亲她的唇,低低呢哝,似是唤了声什么,像是“十二姐”

又不像是。唇齿纠缠间,她尝到了他的味道,很干净,带着丝若有若无的清苦,似是槟榔的气息。

难道是唐庭?怎么做个春梦竟也会梦到他!

她心里大惊,努力睁开眼去瞧,迷蒙中只看到个大体的轮廓,不是唐庭,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

☆、第29章岳州乱(1)

“你是谁?”

阿瑶大为骇异,挣扎着出声质问,却只听到一声轻笑。跟着是一阵更为猛烈的撞击。身体深处某一点如中电击,酥麻颤栗痉挛。她只觉脑中一空,眼前似有烟花爆裂开来。四肢百骸如泡在温水当中,懒洋洋轻飘飘似浮在云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意识才慢慢回来。然而人却并未因此而清醒过来,身体疲累,脑子也昏沉沉无法思考,浓重的睡意铺天盖地袭来,不知不觉间她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睡到次日辰时。

醒来时,天光已然大亮。

密不透风的帐帷内还有些昏暗。阿瑶还有些不大清明,神思昏昏,又迷糊了一阵,方睁开了眼。脑海里依稀还有昨晚那场春梦的痕迹,虽只是场梦,却真实地令人心悸,就恍如真的发生过一般。

只是这帐内除她再无旁人,身上的衣衫也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她之前是和衣睡的,睡前穿什么,现在便是什么。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同,恐怕便是衣带襟口有些凌乱而已。

身下也十分干净爽利,并未有酸胀粘腻的不适。

至此,她真要信这是一场春梦了。回想梦中景象,阿瑶由不住羞愧,只觉脸上火烧般滚烫。她这是怎么了?如何竟会做出那般淫荡的一个梦来?然而一坐起身,便有粘液从腿间流出来,这让她生出不那么好的感觉来。

她拿了干净衣裤到净房换下亵裤,低头看时,她便知道自己可能把事情想简单了。裆底上面非是血痕,而是薄薄的一层浊白之物,隐隐有淡淡的腥味,是什么不问可知。

阿瑶怔怔站着,心里极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春梦。

而是她在睡梦当中被人淫辱了。

她甚至不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谁。那人不知用什么手段迷了她的神志,完事后又抹去一切痕迹,有意让她误会这是场春梦。这是在江天成的地盘上,有谁可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毫发无损且来去自如?

阿瑶每往深里想一层,便觉身上的寒意加重一分。

她木然站着,直到听到外面响起敲门声方回过神来。

门外廊下站着杜汶:“斋主命我们即刻动身去宏光寺,瑶姑娘你收拾收拾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