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第2页)

皇帝一手扶额,在龙案上又趴了会,终于打起精神来,令华成唤人进来研墨,批改奏本。一面问华成道:“后日母后回宫,仁寿宫那边可都打理好了?”

华成道:“奴才今日过去看过,都打理好了。”

心里却暗想,太后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恐怕还是为着唐初楼之事,皇帝这日子只怕又不好过了。

太后是在第三日的正午时分到的路阳,皇帝率文武百官亲往宫门外迎接凤驾,随后母子二人同往仁寿宫。将太后从辇上扶下,皇帝笑道:“知道母后要回来,儿子早几日便让人把仁寿宫好好拾整了一番,母后看看可还满意?”

“皇上有心了!”

太后道,“哀家还以为皇上并不想我回来。”

皇帝道:“母后想多了,儿子原想着母后这些年为后宫事务辛苦劳顿,好不容易得闲到行宫享享清福,便多休养一阵。”

太后冷着脸道:“哀家倒是想享清福来着,可惜事不从人愿,这阖宫上下闹的,哀家哪里还坐得住?”

皇帝微微皱起眉,他自然知道太后在说什么,却并不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只道:“母后没在宫里这些日子,后宫秩序的确大不如从前。陈淑妃毕竟年轻,凡事还需母后提点。如今母后既已回来,那是再好不过,正好帮衬帮衬她。只是又要让母后劳神,儿子这心里面有些过意不去。”

太后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模样,道:“有什么过意不去的?皇上是哀家身上掉下来的骨肉,做母亲的为儿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因着太后回宫,陈淑妃同余嫔都过来了,见太后如此说,余嫔忙道:“正是哩,太后娘娘最心疼皇上了。”

太后笑着横她一眼,又转目看看一旁低着眉满脸通红的陈淑妃,那孩子年纪小面皮薄,每次见着皇帝都红脸,不由打趣道:“难道你们不心疼皇上?”

余嫔挽住太后的手臂,一双眼却瞄着皇帝,跺脚道:“哎呀母后,您怎么又扯到我们身上?”

陈淑妃那边,脸就更红了,只差没把头低到地上。

皇帝对余嫔抛过来的媚眼却是视而不见。他最不耐烦听这些话,碍着太后的面子却也没甩脸子,木着脸正襟危坐一言不发,只当没听到。

太后看他如此,便想起了而今盛传的那位叶美人,顿有些不悦涌上心头,道:“哦,听说皇上近日新得了位叶美人,怎不带她过来拜见?也让我这老太婆开开眼,瞧瞧是什么样天仙似的人物。”

余嫔道:“可不是,臣妾也想看看,只是这许久也未见着。就算皇上宠着,那位叶美人也太……”

正说着,冷不防皇帝一眼瞥过来,目光冰冷锐利,里面的威慑显而易见,她顿时就住了嘴,呐呐地从腋下抽出丝帕,捂住嘴轻咳了两声。

皇帝冷冷转开眼,道:“你是身子不爽利?咳成这样,也不怕过了病气给太后,下去歇着吧!

回头别忘了传太医看看——”

余嫔白着脸敛衽行礼,虽是不甘心却还是乖乖退了下去。

皇帝又看了看陈淑妃,站起身道:“淑妃便留下陪母后说说话罢!

母后一路劳顿,想必也乏了,儿子便不叨扰了。”

太后却道:“皇上这就要走?哀家还有话要跟皇上说呢!”

皇帝心知肚明,知道太后回宫是为了什么,眼下要与他说的话不外便是眼下被关在天牢里的那个人的事,心里不免又有些焦躁起来。原想趁着方才那话头走了避而不谈,却未能得逞,只得站住道:“母后要与儿子说什么?”

当着陈淑妃的面,太后不方便说,遂将陈淑妃也打发走了了事。

一时屏退众人,太后这才与皇帝道:“哀家知道前朝之事妇人家不得多言,可是事关国家社稷,我还是不得不说两句,听闻皇上前日将唐初楼羁押,要交三司会审,可有这回事?”

皇帝重又坐回椅上,点头道:“是有这回事,怎么,母后觉得不妥吗?”

“不知皇上以何罪名将他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