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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语气有些别扭:“我这三年都在国外工作,船上都是一帮大男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跟她分手后没再找过别人。

  很明显的示好,语气也放软许多,和祝在记忆中的他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了。

  至少分手那天,祝在眼里的他是无比决绝的——很有骨气,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甚至跟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出了国。

  思及旧事,祝在扯了扯嘴角,故作没听懂他的话:“所以呢?”

  贺遥微怔,见到面前的女人冷若冰霜,一副恨不得他赶紧消失的模样,心里还是忍不住刺痛。

  他张了张嘴,一时失语,满腹的思念突然变得无比可笑。

  饱和潜水员每次下潜前,都需要在加压的潜水钟里提前适应不同的压力环境,这个时间短则几日,长则十几日。期间不能出去,连饭菜都是通过特殊途径送进去的。

  那些不见日光的岁月里,他都蜗居在仅仅只有四平米大的潜水钟里,等待着深海的到来。

  每次上船的时候,他都顺手会拿几本《地理世界》放进背包里,毕竟在那里的生活漫长枯燥,看看祝在的摄影作品是他唯一的乐。

  那本《地理世界》里,有许许多多的山川湖泊、植物动物,贺遥每次翻遍全册,都只为寻找“祝在”

两个字。

  客观说来,他不能百分百肯定那就是祝在的作品,因为这个猜测未曾得到证实。但是他相信,那就是祝在。

  毕竟世间拥有如此独特姓名,又拥有如此独特梦想的人,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

  每次轻轻抚摸她的名字时,贺遥总会恍惚觉得她仿佛就在自己身侧,叽叽喳喳说着因他而衍生的梦想。

  隔着无数公里,他看过她看过的风景,也该满足了吧。

  “拿着,出去吧。”

祝在从浴室拿出未拆封的浴袍,递到他面前。

  清丽的声音让贺遥回过神来,他盯着浴袍看了几秒,闷声问:“我可以在这里换么?”

  祝在皱眉,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把戏。

  “你自己没房间?”

  “忘拿房卡了。”

  “那你随意。”

  贺遥换好浴袍后,正看到祝在坐在床畔滑动着手机屏幕,好像是在看什么小孩子的照片。他没看太清,也不怎么感兴,立在一边有点手足无措。

  良久,祝在才抬头看向他,表情有点诧异。

  “你换完了?”

  “嗯。”

  “那你怎么还没走?”

  贺遥的声音有几分可怜兮兮,“我手机和钱包也没拿。”

  “去找前台给你开门。”

祝在眉头皱起,怀疑他故作白痴。

  “滴”

的一声响起,房间突然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