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为了自己 （第1页）

  我死死地盯着萧雨倩，等着她趁这个机会出手。

  但她低垂着脑袋，那足够毁容的伤口滴答滴答落下一滴滴鲜血，仿佛也正慢慢带走她的生命，没有任何反应。

  “……杀，杀了他！

萧……萧雨倩！”

我被扼住的咽喉挤出最后的几个字，脑袋死死地贴在地上，再也不出任何声音。

  意识逐渐地沉沦下去，乞丐和尚嗷嗷不停地哀嚎着，就像是在给自己打气。等着我咽下最后一口气。

  混乱、嘈杂；绝望的声音、变态般的嘶吼。

  凉凉的山风吹来，吹散些伤口疼痛的燥热，让萧雨倩突兀莫名地想到我房间内的那台电风扇，转出风的同时也带着现在身边这些让人烦躁的声音。

  “死在这里得了……反正，妈妈只要回忆起过去和那个男人的几个月时光，就算被人喊骂、就算被别人掌掴，也会甜蜜地露出笑容……只有自己，活在怨恨中，挤出笑容，假意潇洒……”

  萧雨倩自嘲般想着。但脑海却突然蹦跶出现一个画面。

  在那哗啦啦就像电机一样的电扇旁，一个少年坐在书桌前，奋疾书，他眼神专注地看着课本，认真学习，想要从农村走到城市里去，想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额头上豆粒的汗水滚落在下的课本上，他只是淡淡地拭擦干净，继续刷题看书。

  为了什么？要这么拼命地奋斗。

  萧雨倩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过去短短一个月。与我相识的记忆，涌进脑海中。

  “只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为了让自己涨涨世面……”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打在她的脑海中。

  为了让自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萧雨倩忽然明白了。

  是的，从小到大，她从没有为自己活过，仇恨之下，一切行为都变得理所当然。

  现在那一幅画，即便代表着那个男人曾经的感情，但那能说服什么！

  他最终，抛弃了自己母女！

  难道曾经因为相爱，没有玩弄自己妈妈的感情，所以就放任他远在天边享受着莺莺女人的爱慕？难道曾经相爱就磨灭了一切的过错？

  妈妈原谅他！

  那是因为他是妈妈这辈子的男人！

  他做到了爱人的一切，吸引着妈妈的爱。

  但他没有做到父亲的一切！

  萧雨倩双眼，浮现狠厉的神色，夹带着不甘和欲望，手中的木棍尖锐的那头，在她怒吼下，像军火中的黑箭，穿过和尚乞丐的脖子。

  就像她坚信，有一天，自己不为了妈妈，为了自己，扇回那个趾高气扬的女人一巴掌！

  告诉她。是她，没管好自己的男人。

  噗通！

  乞丐和尚的身体被萧雨倩剧烈撞倒，我的两条腿早已经没有力气再捆住他，乞丐和尚之前也杀红了眼，一定要掐死我。否则他选择跑，我根本没有追击的力气。

  这下，他被一木棍从脖子穿进四五公分到气管，凄惨的叫声更像是死前的哭泣。

  萧雨倩紧张地看着我，见我一动不动。还以为我死了，慌乱地给我做着人工呼吸。

  她咸咸的嘴唇贴着我嘴唇，根本没有想象中接吻的美妙，混杂着血腥味的空气灌入我嘴中，我一口气缓上来，睁开眼看着她，然后眼神瞥见边上倒地的乞丐和尚，挣扎爬起来，不要命地拔出自己身上的小刀，浑身没有多少力气。整只手臂打着颤抖，趴到乞丐和尚身上。

  噗呲！

  从下巴咽喉到脑袋。

  我小刀穿透他的肌肤，确认他不可能再活下来，才丢下小刀，整个人躺在地上。无力地看着天空。

  好在，天空很干净、很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