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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是一时糊涂。

姬扬本在喝汤,此刻察觉到她的目光,缓缓看了过来。

“在想什么?”

“不重要。”

宫雾笑着说:“我先走了。”

说罢起身离开,片刻没了踪迹。

姬扬静坐不动,道心一痕无故烧灼。

他微微皱眉,仍在看她未喝完的半碗汤。

爱、恶、欲、哀、喜、怒、惧。七痕尽断,就是成仙之时。

他的爱欲早已在那场自断红线的法事里封绝,对着月老的神像剔得一丝不剩。

它们烧灼作痛的时候,姬扬一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他是无情道修,也不该对她有这样的妄念。

姬扬的侧脸被竹影虚掩,连眸色也如同融入幽暗深色里。

无端悔意像一口烫茶,翻滚在他的喉头心口。

他难以说清。

还有十日就要中秋,老师祖、阚老太太和几位师尊迟迟未归,听说在与关东那边的修行人会晤密谈。

谷内只有严方疾守着上下秩序,管得还算从容清晰,直到两位贵客递上门帖,同时到访。

这大半年里,由于门槛被踏破三四遭,叫老匠来换了个铜门槛之后,谷前守卫的见识也大大增长,能认出许多厉害人物的名号。

——搁四五年前,这儿只有农妇樵夫过来看病,连知白观的人来都能称得上一句贵客,如今才真叫风光!

两封拜帖一前一后递来,时间相差不过半刻,倒是叫那守卫跑得满头是汗。

“宫主!

宫主!

有贵客来访!”

第一封这么递来,没等严方疾皱着眉头一行行看完,守卫又揣着新一封飞跑过来。

“宫主!

又是贵客!

又是啊!

!”

严方疾看得头痛,一个劲捋胡子,没留神拽掉两根。

他示意守卫退下之后,一个人把拜帖看了又看,独自把宫雾唤了过来。

宫雾被唤去时,还以为是严爹爹又熬了冬瓜排骨汤,笑眯眯地过去请安。

一碰着面,发现连严哥哥都不在场,正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坐。”

严方疾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低头又看手里的拜帖,来回踱步好几回,把其中一封递到她手里。

“这一封,是虹陵胡祖即将前来提亲,缎红坊主陪同保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