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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将羲人逐出奔雷原,除非动用半个帝国的力量。

  摩揭伯岑摇头说道:“冰坝断燕云之水,却使西北山巅溢出天湖的融雪之水都流入翳云河,使得翳云河每年汛期都要泛滥成灾。每位帝君都希望能根治此患,奈何都没当年琉帝君的伟魄。”

侧头见巫弥生垂头思索,似乎还在计算需要遣多少兵力才能将羲人逐出奔雷,笑道,“我没有治过军,也不知军事,却知道许多事不一定要依赖于武力。”

  “那要如何才能将羲人逐出奔雷原?”

  “檀那琉帝君奉摩诃正教为国教,将降神摩诃视为创世主神,降低星辰之神在大6上的地位。羲人为星辰光明之神的血裔,遂与帝国交恶,退回奔雷原。南方诸国慑于帝国威势,甘居属国,每年来贡,但是信仰星辰之神的南方诸国之间更加紧密。征服之地将近三分之一的国民被视为渎神者遭到杀戮与放逐,被放逐到金微山以北的渎神者,在贝迦湖畔定居,自称贝迦罗人,信仰邪神突烈,历时二百余年,组建贝迦帝国,还有数以百万计的平民埋骨黑砾原。帝国的衰落却是从组建帝国的那一刻开始。”

  巫弥生仰头望向西边,目光似乎透出壁檐,穿出燕云山的重峦垒嶂,落在那片被世人称为渎神之地的黑砾原上。

  帝国创立的最初一百年间,燕云山以西的黑砾原与金微山以北的冰原地域是帝国最重要的流放地。被放逐到金微山以北的渎神者相当幸运,他们在离金微山三千里的北方冰原上现了宽广数千里的贝迦湖,遂在贝迦湖周围结庐而居,繁衍滋息,征服原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土著部族。二百年后,一个强大的贝迦帝国横空出世。

  黑砾原的放逐者只能凶残的荒兽环伺下,在可以吹裂砾石的寒风里,在可以熔化黑砾的烈阳下,修建零星的堡垒,艰难的生存着。能够挣扎生存下来的人,百不存一。

  虽然说渎神者并不值得同情,但是帝国扩张的步伐确实因此而终止,或许正如大人所说,帝国衰落了。

  “摩诃教典还是数千年的历史长河掩埋了什么?”

摩揭伯岑扪心自问,过了许久,才回到正题上来,摩揭伯岑问巫弥生:“素鸣戈在郡城的星辰神殿里修得这一身武技,殊为不易,难得衍才十八岁就开始凝神修行,小巫,也是到了十八岁才达到进入阶段的?”

  巫弥生说道:“弥生传承家族秘技,又得大人悉心教导,才勉强有此成就,衍的天资要远胜过弥生。若非没有感觉到他体内的星辰圣力,弥生几乎要认为他是天赋觉醒之人。”

  “小巫不要妄自菲薄。你十五岁就跟在我身边,难免让杂务缠身,经院隔绝世外,有利于筑基,根基比你深厚也是当然,与天资无关。”

  “大人想将他收在身边效力?”

  摩揭伯岑微微一笑,说道:“小巫,你还没想起那个熟人是谁?也怪不得你,只怨帝君对他太宠爱了,我这个堂堂帝国左尹也没见过他几面。算了,小巫,将他藏在心里吧。”

  ……

  记忆中的人生,便是从经院前让素鸣戈抱起的那一刻开始的。衍常陷入颠簸的梦境之中,仿佛在让人抛弃在经院门廊下以前的人生都在大河上颠簸。

  此时,衍坐在下院的岩石砌成的高墙上,望着远处高崖上的魔羯。

  魔羯是燕云荒原上常见的一种荒兽,性情温顺,度极快,长着青灰相间的毛,颔下长须,有着螺旋纹路的羯角呈黛青色,长而尖锐,如一对利剑支在额上,抵住物体,角尖会放出轻微电流,使人麻痹。

  在接近魔羯之前,衍通常会凝丹力为实,布下凝气甲,荒原上的魔羯少与人打交道,还是本能的用尖角抵上,使出麻痹术,让衍抓住犄角根部,也来不及逃脱。

  魔羯的犄角与完整的皮毛可以卖上好价钱,下民不能拥有自己的私产,素鸣戈每回都拿去换来珍贵的书籍献给经院。

  此时,衍却没有心情去诱捕那只被映颜花气息吸引过来的魔羯。

  鉴于外人在此,经院加强了对仆役的约束,未经许可,不得轻易走出下院,正殿以及厢院的许多杂事也由经院里的随侍来做。

  昨夜是衍次见到摩揭伯岑与巫弥生,在峡谷里只听见他们的声音。

  在摩揭伯岑走进屋舍的瞬间,衍次明白素鸣戈每次的繁琐的告诫:天外有天。摩揭伯岑透露出的不是武者的气息,而是一种更加汪洋肆意的大势。

  在去年的寒秋,映颜花绽放的初夜,坐在昆仑荆的树冠上仰望星辰的衍在瞬间的失神中陷入某种玄妙的境界,神识之中,体内的血脉流淌着,透出淡淡的光辉,与头顶群星璀璨的苍穹隐隐呼应,醒来之时,体内多了一股与青罗丹力不同的力量。初时细微若丝,几乎不能察觉,但是随着映颜花的绽放愈加热烈,愈加能清晰的感觉到这股力量的存在。

  随着花期的结束,体内这股神秘的力量也渐渐消失不见,衍只当修行出了异常,害怕素鸣戈的责骂,也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花期结束之后,却现体内的青罗丹力不知不觉间变得更加精纯,尝试施展青罗凝气甲,竟然能轻易的成功,让衍心里欣喜异常。

  随着花期的接近,衍再次感觉到体内的那股力量,虽然细微,但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没等衍好好研究或者跟素鸣戈提及,摩揭伯岑、巫弥生、师楚等流徙到经院的外人分散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