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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弥生从怀里掏出闪着寒光的钢爪,仿佛森然的兽爪,划开十字光影朝素鸣衍击来。素鸣衍心时大惊,还没来得及避开,前胸已给划出一道血痕,钢爪上涂着腐蚀性毒液,破开的伤口钻心蚀骨的巨痛,冒出腥臭的皮焦味,“滋滋”

作响。

  素鸣衍持矛横格,却听见摩揭伯岑在耳畔大喝:“记住,你的命运已在我的手中。”

  素鸣衍微微一怔,眼前巫弥生又将钢爪刺来,生生按住举矛格档的冲动,闭上眼睛,只觉巫弥生一把将长矛夺去,手刃击在他的小臂,只听得咔咔咔数声脆响,右臂就无力的垂下,断成几截。断骨之痛还及不上钢爪划破肌肤那种钻心蚀骨的痛,昏厥之前,只听见一片嘈杂的人声涌来,巫弥生大声的说道:“我在莫雷峰寻着殿下,快请医师。”

  第六章初为王子

  折断的手臂没有知觉,数十道给涂着腐蚀性毒液的钢爪抓破的伤痕正传来强烈的痛楚,伤口还传来辛辣清凉的刺激,让素鸣衍的神经不至于承受不了巨痛而再次昏厥过去。

  这种巨痛让素鸣衍不能静下神来去想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四周细碎的响声不断,好像无数的人在自己身边忙碌,声音很轻,好像隔着一层墙壁,巫弥生在与他人说话。

  “我在莫雷峰的一块山岩下寻着六殿下时,他已快撑不住,受了惊吓,没来得及说一句,就晕了过去,所幸主祭大人赶来及时,不然光那腐蚀性极强的伤口,就足以致命。”

  “绵薄之力,六殿下在羽嘉出事,我等都逃不出干系,好歹保住六殿下的性命,只是接下来的事也相当棘手……”

一个苍老的声音,仿佛是一株千年枯不而倒的古树枝桠间穿过的风声,“教宗亲自给雷云兽种下禁制,雷云兽断不会无缘无故的癫狂,应从左近之人彻查,确保再无他人对六殿下不利。”

  摩揭伯岑的声音里透出疲惫:“六殿下受了惊吓,当务之急,是让六殿下从惊惧中摆脱出来。从羽嘉回帝都的时间,足以让六殿下将伤势养好,六殿下淡忘此事,帝君也就不会深究彻查……”

  却是在说那位倒霉六殿下的事,素鸣衍只觉得眼皮沉重,努力的睁开眼睛。也不知昏睡了多久,睁开眼皮的瞬间,只觉刺眼的白光涌入眼眸,眸子猛的一缩,这才看见室内模糊的情景。

  渐渐能适应强烈的光线,看见室顶上雕着降神摩诃传法天下的浮雕,衣袂轻拂的细微之处也雕塑得栩栩如生。头不能左右转动,让东西卡在那里,正要出声喊人,只听见一声惊呼:“殿下醒了……”

一个轻盈的身影从余光里闪过,往室外走去。

  在室外守候的众人慌忙冲入室内,挤进素鸣衍狭窄的视野里,挡住头顶上的浮雕。

  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将众人挤在一起的头颅分开,说道:“不要再惊着殿下了……”

  殿下?王族才配拥有的敬称!

素鸣衍内心如起惊涛骇浪:什么,他们将我当成那个六殿下?

  摩揭伯岑排开众人,站到床前,躬身将敛着锐利光芒的眸子盯着素鸣衍,轻声的说:“明河殿下,可还识得罪臣摩揭伯岑?”

  望着摩揭伯岑锐利的眼眸,素鸣衍恍然间明白了其中奥妙:摩揭伯岑是拿他来顶替那个六殿下。

  摩揭伯岑见素鸣衍不说话,将嘴角的笑意敛去,起身与众人说道:“殿下受了惊吓,又忍着伤口创痛,还是请主祭先为殿下镇痛。”

  白袍老者拾起素鸣衍无力搭在床沿上的右臂,凝神默念法诀,指尖生出蓝色电弧,轻触之下,右臂生出麻痹之感,麻痹的感觉传至全身,便不觉伤口的巨痛。

  乍逢如此巨变,素鸣衍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惊,白袍老者却毫无怀疑,将素鸣衍的右臂掖回被褥下,站起来与众人,说道:“殿下还未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请巫弥生在此守候,以免意外,我们到前厅商议。”

  头无法转动,听着轻微的脚步声渐渐离去,只有巫弥生高峻挺拔的身姿还留在视野里。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巫弥生转过头来,眼睛里露出砭人的寒芒:“想必你也明白,你现在就是青岚朝六王子檀那明河殿下。”

  “我怎么做得来什么六殿下?事情败露,我的小命无关紧要,你们不怕灭族之祸?”

  “你受了惊吓,反应失常再正常不过,羽嘉官员与你接触不深,自然看不出破绽,从羽嘉返回帝都,路途遥远,有足够的时间,让你知道一切详情。”

  “六殿下的侍卫与扈从呢?人既使长得极像,但在仓促间,肯定无法瞒过亲近之人。”

  巫弥生说道:“殿下遇险,自然要有人承担责任,殿下以前的侍卫、扈从还有女侍都因失职、涉嫌谋害殿下给羽嘉监察院羁押起来了。这里的侍女、护卫,都是从羽嘉郡事务院临时征用,不单你不认识他们,连那个倒霉的六殿下也没见过他们。”

  巫弥生耳垂微动,轻声说道:“有人来了,你记得你现在身深重伤,又受惊吓,少开口说话就是。”

  时间仓促,巫弥生解释不了太多。从他只言片语中,素鸣衍略微猜到事情的大概。

  想必是自己与那个六殿下长得十分相像,以致摩揭伯岑在经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忍不住惊讶得脸色也变了。摩揭伯岑将自己收入门下,并不是看重他的能力,而是要让他来顶替这个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