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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建华为什么卷款外逃?”

张知非不晓得堂兄心里在想什么,觉得曾建华卷款外逃很奇怪,“难道是他逃跑前将本子交给唐学谦的?”

  张恪心想刚才的表现,大概让爸爸大吃一惊吧,不过情况那么紧急,也没有办法。爸爸没有急智,这些工夫,想必也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明白。

  但是表现再出格,也不用怕爸爸会怀疑自己再世为人,只要说的话有道理,能让他信服,说不定让爸爸对自己早放开手脚。张恪理了理思绪:“事情可能不像卷款外逃这么简单,唐伯伯主持丰集团的改制,丰集团财务部长卷款外逃,这样的案子绝对能震惊海州,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再说了,曾建华与姜明城、丁向山同流合污,在海州什么好处享受不到,有必要卷款外逃吗?更大的可能是失踪了,这本子是在他失踪后落到唐伯伯手里,唐伯伯正想破解本子里的秘密,可能让叶明知道了些什么,这才引起之后一系列的事情……”

  张知行不得不承认儿子分析得丝丝入扣,只是好奇,平时在家里看上去有点闷的儿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脑子,有些问题,还不是有好脑子就能想明白的。

  张知行给妻子挂了电话,让她下班后不要独自回家里,谁也不知道海州会生什么事情,或许什么都不会生,或许已经搞得惊天动地,没有可靠的人,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捷达车在高路上快的行驶着,张恪在想手里的证据应该交给谁,万一所托非人,就万事不妙,想起一件事情,扭过头问爸爸:“爸,丁向山为什么会让唐伯伯去主持丰集团的改制工作?”

  张知行眼睛一亮,又让儿子问到关窍处。

  “丁向山应该清楚唐伯伯的为人,按理来说,他不该让唐伯伯去主持丰集团的改制工作才对?”

  “由谁主持丰集团的改制却是市常委会议决定,除了市长周富明之外,由其他几个副市长主持都不意外,当然唐学谦是常务副市长,由他来主持改制工作,更恰当一些,据说常委会议上,丁向山以唐学谦肩上的任务太重,要求换别人,是周富明比较坚决的要求唐学谦来主持改制工作,丰集团改制工作本来就属于市政府的管辖范围,丁向山也无法坚持什么,这才落到唐学谦的头上。”

张知行这时已经完全把儿子当成可商量事情的对象,将心里想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周富明这只老狐狸,可能早就觉丰集团存在猫腻,这才将唐学谦推到枪口上去,现在见情形不对,又躲了起来……”

张恪分析道,“这么说,周富明与丁向山不应该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是一伙的?”

小叔张知非在前头侧了侧头,说,“两人在海州争了十几年了,两人争工委书记、争市长、争市委书记,都斗得很厉害,海州人都知道,但是呢,丁向山始终压着周富明一头,要有机会,周富明恨不得将丁向山丢油锅里炸着吃,看来周富明让唐学谦主持丰集团的改制工作,就是给丁向山使绊,成功了,丁向山下来,他上去,不成功,只是牺牲唐学谦而已……”

  “可能周富明能帮我们出出主意?”

  听儿子这么说,张知行有些迟疑,拿起大哥大,却不敢轻易做决定。

  九九年丁向山案入狱,周富明当上市委书记,仅从这点上来看,周富明与丁向山决不会有什么瓜葛,此时向周富明求援是恰当的,不然就算到省里,也不知道将东西交给谁?万一交错了,后悔就来不及了。

  张知行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按下一个个按键,捷达车在高路上快行驶,车窗紧闭,车里却很安静,大哥大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周市长,我是张知行……”

  “张知行,你在哪里,市局怎么刚刚给我通知,说你畏罪潜逃?”

周富明语急促而响亮,这才离开曾建华家一个半小时,丁向山的度也太快了吧。

  “市局给我按了什么罪名,说我因为什么畏罪潜逃?”

张知行也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不过有过预料,也没有什么好惊慌的。

  “省检查组因为唐学谦案要找你调查情况,电话打到你东社老家,说你已经返回市里,你与丰集团的财务部长曾建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返回海州不回市里报道,反而去找曾建华?你知道不知道曾建华半个月卷走丰集团账上四百多万,迄今行踪不明,市局一直在秘密侦查,在曾建华家楼下布下监探点?”

电话里周富明的声音缓和下来,似乎这只老狐狸从爸爸平静的语气里嗅出点什么,“市局通知我的语气是重了一点,倒也没说你犯了什么罪,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还是回海州吧,把误会解释清楚就可以了。”

  这只老狐狸,明摆着要爸爸不要急着回海州、继续把事搅浑浊。

  “唐市长的误会有没有解释清楚?”

张知行继续问。

  “唐学谦啊,”

周富明在电话里打了个顿,“唐学谦好像不是什么误会问题,省检查组早上已经要求唐学谦的爱人接受调查,你或许还不知道,丰集团的总经理姜明城、人事副经理许思,已经向省检查组自交待问题了,省检查组正按照他们提供的线索,搜集证据……”

  周富明刻意在电话将情况很详细的做了一个说明,张恪怀疑这只老狐狸从头到尾都知道唐学谦是无辜的,这才是一个标准的政客。张恪心想爸爸要能达到这种水准,在官场里就游刃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