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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乔治·马丁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他想起来了。就算散布叛国言论,他仍是服侍七神的神职人员。“他双手沾满哥哥和侄子们的鲜血。”

驼背修士向聚集在市镇广场上的群众宣讲,“他召唤影子,在子宫中扼杀了无畏的瓦拉尔王子的骨血。我们的少王子现在何处?他弟弟、可爱的马塔瑞斯呢?贤王戴伦和英勇的破矛者贝勒呢?都死了,都进了坟墓,这个人却活着,这只血口白羽的恶鸟栖息在伊里斯国王肩上,朝他耳中灌输谗言。地狱的印记烙在他脸庞和空洞的眼眶里,是他带来干旱、瘟疫和谋杀。觉醒吧!

我呼吁大家,记得狭海对岸我们真正的王。天上有七位天神,地下有七大王国,黑龙有七个儿子!

觉醒吧,老爷夫人们。觉醒吧,英勇的骑士和坚强的农夫。让我们推翻邪恶的巫师血鸦,把自己和子孙后代从无尽的诅咒中解放出来。”

  每个字都是叛逆。即便如此,看到修士落得如此下场,看到空空的眼眶,他仍觉震惊。“是的,是他。”

邓克说,“我们快离开这地方。”

他踢了“雷霆”

一脚,就着呢喃的细语,与伊戈骑出石堂镇大门。血鸦大人有几只眼睛?谜语如此问,一千零一只。有人说国王之手学习变脸邪术,甚至可化为独眼狗或一团雾;又有人说他派出一群群憔悴的灰狼搜捕敌人,食腐乌鸦也是他的间谍,四处刺探并向他汇报。大多数传说只是谣言,对此邓克毫不怀疑,但同样毋庸置疑的是血鸦的探子满天下。

  在君临,他亲眼见过血鸦一回。布林登·河文肤犹如白骨,而他的眼睛——他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在红草原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寒铁”

夺去——红似血滴,酒红色胎记爬过脸和脖子,绰号因此而来。

  远离城镇后,邓克才清清嗓子说话:“砍修士的头不对。他不过动动嘴皮子,言语就像风。”

  “有的言语像风,有的则是叛国。”

别看伊戈骨瘦如柴,手肘肋骨都清晰可见,却有张大嘴巴。

  “你这会儿说起话来像个堂堂正正的王子了。”

  伊戈把这当成挖苦——这确实是。“他的确是个修士,但他布道时歪曲事实,爵士。干旱并非血鸦大人的错,春季大瘟疫也不是。”

  “或许如此,但如果要把傻瓜和骗子统统抓来砍头,只怕七大王国一半的镇子都没人住了。”

  六天后,雨水已成记忆。

  邓克脱掉外衣,尽情享受温暖的阳光洒在皮肤上的感觉,凉风徐徐,犹如少女清芬芳的吻,令他不禁叹了口气。“水。”

他宣布,“闻到没?离湖不远了。”

  “我只闻到学士,它好臭。”

伊戈用力一拉骡子,“学士”

刚才自个儿啃起路边青草来,老毛病又犯了。

  “湖边有家老客栈。”

邓克做老人的侍从时去过一回,“阿兰爵士说他们家酿的棕色麦酒味道很醇正,我们等船时或许可以来两杯。”

  伊戈期待地看了他一眼:“好把食物冲下肚,爵士?”

  “食物?”

  “一刀烤肉?”

男孩提议,“一只鸭子?一碗肉汤?有什么吃什么,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