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木秀于林 (第2页)
我拍着胸口,边走边保证道:”
曹公放心便是,陛下跟娘娘那边本王自然有话说。“
曹辉目光闪躲,却是恭敬道:“王爷打算用些什么说辞?”
我勾起嘴角,开玩笑道:“即便陛下与娘娘震怒,也绝不会牵连到曹公才是,顶多将所有罪责推在那个传口谕的小太监身上,是这个理儿吧?“
曹辉引在我身前,这次却没有回头,只默默弯腰朝前走着,看不到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又追问道:“曹公怎么不说话,本王说的难道不对?”
行至一处僻静地走廊转角,曹辉停下脚步,抬头叹息道:“王爷如此说,自然可以脱身事外,但那个小太监,恐怕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老奴斗胆,恳请王爷换一个说辞。”
曹辉跪了下去。
我突然一怔,一个手上沾染满血腥气,洗都洗不掉的人,竟然会为一个小太监求情?我蓦然想起三年前的那桩事,一时之间,我怒气横生。
我快步上前,低头望着他,冷冷笑道:“难道你曹辉也会心软么?“
曹辉欲言又止,面色痛苦,沉默良久才道:”
老奴知道自己实在对不住王爷,但三年前那件事。。。。。“
我苦笑一声,呵斥道:“三年前,本王被父皇惩戒鞭笞之刑,若不是曹公一口笃定我与当今皇后娘娘私会,本王又如何会被父皇责罚,受了刑罚不说,又被拘在天牢数月,甚至连皇兄的大婚也无法参加,后来,要不是皇兄亲自出面求情,恐怕本王早被父皇终生圈禁在王府了,现如今,本王只不过想一口咬定是传旨太监的罪过,你便怕他死于非命,本王想问问曹公,是否在曹公心里,本王还不如一个传旨太监?“
曹辉如遭雷击,颤声道:”
老奴万不敢作此想。“
我蹲在他面前,沉声道:“仔细想来,这三年间,本王置身沙场,全然没把以前的事放在心上,但这几日,京城里隐约动荡不安,而你们东厂的人却一个也未曾出面,本王便生了些疑心,又回想起以前的事,包括这几日的种种,将之串连在一起后,才觉,当年的诬告,实属一场针对本王的阴谋,但本王与皇兄都可以说是你看着长大,所以诬告本王之事,你也只是奉命行事,本王没有说错吧?”
曹辉默不作声,只将头低地更低,缓缓道:“王爷明鉴,老奴实属身不由己。”
我长叹一声,一脚踩在他的肩膀,怒喝道:”
你们一个个的都说自己身不由己,难道本王只是想为大周开疆扩土,守护大周太平,也有罪过么?若是有机会,本王一定逃到一处你们再也找不到我的地方,躲他个天荒地老。小的时候也就罢了,父皇虽严苛,倒也没什么,可自从长大了些,本王只感觉没有过过一天的安稳日子,父皇病重时,王府时不时便有官员寻上门来,本王何尝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本王唯恐避之不及,生怕被你们抓住把柄,落一个结党营私的罪过,后来,慕容婉也嫁给了皇兄,至此,可以说除了信王殿下的身份外,本王一无所有,便是到如此地步,你们也没想过放过本王,竟联合东宫里里外外,诬告于我!
“
“父皇,你一句‘大丈夫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当真让儿子好苦!”
曹辉潸然泪下,颤巍巍地伏在地上,亲吻着我的脚面,我只觉得厌恶至极,恶心至至。他泪流满面道:“当年一事牵扯甚广,就让老奴把这桩秘密带到黄泉吧。”
我何尝不知道,皇兄现在要的无非东厂与御内卫二者能相互牵制罢了,帝王之术,可见一斑,但我也十分理解皇兄,要做到“制衡”
二字,非圣君不可。我随即也冷静下来,道:“至于诬告一事的幕后主使,本王不知道也罢,知道后也只会徒增烦恼,本王晓得你们东厂虽都是阉人,但没有一个孬种,你不说,本王便再也不问,也不愿去回忆那段苦难时光,不过,本王要提醒厂公一句。”
曹辉抬起头,面容惨白。
我一字字道:“狡兔死,走狗烹,有朝一日,本王死了,你也休想活,他们也休想活。”
曹辉重重叩,默不作声。
心里话憋久了,然后一吐为快,这感觉真好,当然,我也不怕他告诉我皇兄,自从皇兄为我求情那一刻起,我早已默默起誓,帮他守这个天下,至于此生结局如何,唯精忠报国,忠君之事,问心无愧矣。
我冷笑一声,道:“曹公,该走了,莫让皇兄等地久了。”
曹辉起身,喃喃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我身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