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第2页)

“平南王是想造反!

想抢朕的皇位!

这样的反贼不该五马分尸?那群老臣竟让朕念在手足情上仁厚处理?笑话!”

皇帝气得在殿内走来走去,间或摔砸些顺手的东西。

裴徊光冷眼看着。

皇帝召裴徊光过来并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他压下烦怒,去问裴徊光:“长生丹到底何时能研出来?”

裴徊光皱眉,略显出几分难色,道:“缺一道药引,可药引奇邪,也未必真的有用。所以需另研……”

“什么药引?”

皇帝的眼睛亮起来,打断他的话。

“同宗血肉骨粉。”

裴徊光语气缓慢,一字一顿。

皇帝愣了一下,半晌,下定决心:“平南王声称忠君重义,这岂不是给他的最好的表忠心机会?”

裴徊光唇角几不可见地勾起一抹带着嘲意的冷笑,他赞:“陛下英明。”

殿内伺候的宫人垂眸恭顺,心中皆戚戚。

平南王与皇帝,乃一母同胞。

·

裴徊光从元龙殿出来时,已是傍晚,飘起了细雪。

王来要给他撑伞,被他拒了。

他也未要车辇,徒步往回走。

路上宫人看见裴徊光,皆大气不敢喘,或远远避开,或恭敬伏地行礼。

王来跟在裴徊光后面,望着裴徊光孑然的背影,有些茫然。

这宫里的太监,有两种。

一种是犯了罪,不得已受了宫刑。

一种是家里穷困,将孩子送进来换点米粮度日。

掌印呢?

王来不知道。

没人知道。

恨裴徊光的人很多,巴结奉承裴徊光的人更多。这些人都会努力打听裴徊光的底细,或为了知己知彼,或为了投其所好。

可谁也打听不出裴徊光的过去。

裴徊光,好像没有过去。

很多小太监们都会寻宫女当对食,有些地位的公公们会在宫外置办府邸,甚至娶妻养子。依着裴徊光如今的权势,他更该如此。皇上也曾将宫中出类拔萃的女官送给他。

可是他拒了。

他在宫外没有府邸。不曾娶妻,没有亲人,更无友人。

本来连干儿子也不会有,只是宫中认干爹的风气太重,小太监们嘴甜涌上来喊干爹。他也没显得多高兴。若是不愉时,乱叫的小太监说不定送了命。这些年也没人巴巴扑上去认爹了。

王来觉得自己根本看不懂掌印的心思。

若说他不爱权势,谁信呢?皇室朝纲皆被他玩弄。

可裴徊光又显得那么,无欲无求。

快过年了,四处有宫人在做冰雕。

王来觉得掌印就像那冰雕一样——没有温度,也没有心。

他很快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