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第2页)

“太子哥哥问,你也这样说呀!”

他窒息:“姑娘要臣欺瞒太子……”

“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她始终仰着头盯着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你是犯了错,可是也挨过罚了。一块墨而已,挨打还不够吗?你要给一块墨偿命吗?”

他一时哑然,她再续道:“傻子才会给墨偿命,你是傻子吗?”

“……”

谢无看着她,心下一壁觉得这套说辞不对,一壁又被说服了。

在他踌躇不言的时候,她又跑到妆台前,随手抓了一支金钗,也塞给他:“这个你可以拿去请太医,我就不多留你啦!”

说完便朝他摆一摆手,小脸严肃,“再见——”

那天,谢无直至回到东宫,脑海里都还一片恍惚。

他年幼入宫,鲜少得到什么关照,更不曾有过身份这般尊贵的人这样为他出主意。他便听了温氏的话,按她所言与东宫的掌事回了话。

但那时她还太小,他也年轻,不知道人做出有违印象的事就会遭人怀疑。

她从不是会苛待宫人的人,他说她因心情不佳就打了她,太子一个字都没信,反倒叫他去问了话。

到了太子跟前,他实在不敢隐瞒,便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那时睿德太子也才十六岁,听言气笑:“这丫头,人小主意倒大。”

谢无跪伏在地,听言打了个哆嗦:“……殿下。”

太子睇着他:“说。”

“温姑娘年幼不懂事……”

他如鲠在喉,还是逼自己说了下去,“听她所言欺瞒了殿下,是臣糊涂。”

一语既出,殿中安静了半晌。

他不知在这半晌的安静里,太子在想些什么,只听到太子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叩首道:“臣谢无。”

后来太子就没再多说别的,让他退了下去。他前后养了十余日的伤,伤刚好就被带到了西厂。

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朝中还有个西厂。

后来他听说,西厂是才设立起来的。因为东厂已独大多年,锦衣卫不足以与东厂抗衡,太子担心东厂势力渐大扰乱朝堂,便上奏立了西厂,与东厂分权。

那段时间,谢无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他开始起早贪黑地习武,不知受过多少次伤。除此之外,还有太子早先豢养的高手来为他输送内功,可内功不是说相融就能相融的。每每这般,五脏六腑都仿佛被石磨碾压,剧痛蔓延向四肢百骸,总要十余日才能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