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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

胡说八道!

下次会试要等三年,三年!”

“老爷……”

如意哀哭,缩着身子不敢再说。

黄解元更是生气:“那姓刘的给我等着!”

吼完又摔了杯子,骂咧道:“哭什么哭,还不给我收拾东西,明早便回去!”

“明日便走?是不是太急了……”

“不走还留着做什么?叫你收拾东西就麻利点,磨磨蹭蹭!”

“是,老爷……要不是去知会其他举人老爷?不一道走?”

“知会他们做何用!

各走各的便是。”

“哦……老爷……下午孙举人来找过您,说是几位举人老爷想请您去吃酒。”

黄解元闻言大楞,半晌才沉声反问:“他可有说别的?”

“孙举人落第……失魂落魄地说是无颜回家,奴婢瞧着……真怕他会想不开……”

“……哼,他就那点气度,以为夫子看好他便能飞黄腾达?我还道徐老爷会收拢他,却不想他是清高自持,连徐老爷的门槛都没蹬便来赶考,光有才学可无用。”

“孙举人好似运气差,考场上腹痛难忍……才……”

黄解元闻言哈哈大笑:“哈哈,腹痛难忍啊,乱吃东西可不就是那样。”

本来愤怒地黄解元这会说起孙璟瑜的事来,却慢慢纾解了怒气,满脸洋溢着阴森的笑容,如意偷瞧着,心中一凉,想起那日依老爷吩咐给孙璟瑜送去的糕点……

“老爷……那盘送给孙举人的蟹黄糕……”

啪——

如意未问完的话被黄解元一巴掌狠狠打断,瞪着如意凄惨的脸,黄解元咬牙阴森警告:“贱人!

谁跟你说过蟹黄糕?谁让你给孙举人送过?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如意捂着脸,颤颤巍巍哀哭:“奴婢……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别人吃了什么,你怎会知道。”

黄解元扯开嘴角满意地笑了,回到桌边坐下:“收拾东西去,别碍事。”

“是。”

见丫鬟匆匆走了,黄解元方才缓下怒气。看着桌上的宣纸不由得更恨,纸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正是临行前拜访夫子,夫子亲手所赠。黄解元嘲讽的想,谁有靠山,谁便是山外山,不若,便是他这般怀才不遇。攀不上徐老爷,攀不上刘大人,会试落第倒有几分预料。黄解元暗道落第不可恨,可恨的是自己落第,同窗却及第,荣耀还乡。最恨及第的不是别人,是清高穷酸的孙璟瑜!

可惜了,即便人人都赞孙璟瑜年少有才,他却太年轻太孤高,埋头读书从不屑弯弯道道。黄解元想起方才如意说孙举人失魂落魄无颜回家,心中犹如中举时激动万分,竟扯开嗓子开怀大笑……好你个孙璟瑜,有才清高又如何,如今还不是个落水狗!

天色入夜,春寒料峭,孙璟瑜换上最厚的衣裳,拿着银钱撑起伞便踏出客栈大门,身后的同窗远远道:“孙兄这么晚去哪儿?外头冷哟。”

孙璟瑜回头淡笑解释:“好些日没出门,今日想瞧瞧京城的夜景。”

“哦哦哦,哈哈,孙兄慢走。”

同窗笑的玩味,孙璟瑜不置可否,拉紧衣襟径直朝天下第一楼走去,天下第一楼是酒楼,即便这般寒春夜晚,里头仍有不少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