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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无痕之歌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裕安帝笑了,追问真有此时,静安长公主点一下头,喛声叹气:“这孩子宠人宠得没谱,一个小小的姬妾嚷着京里天热,他转眼就带着人出京避清静,把我和阿姑都扔下不理不睬。这儿子,白生他一回,我都比不上一个小丫头有脸面。”

尚家一位小姬妾及笄的排场之大,京中传着沸沸扬扬,裕安帝也有风闻,他膝下受宠的两位小公主也嚷着请晋阳大长公主,让她做及笄礼的正宾,裕安帝都没敢应下。他那位嫡亲姑母天生优越感强压着别人一头,愈来愈瞧不上皇家这帮小辈的侄子侄孙们,裕安帝自问单凭脸面他比不过亲外甥。

想到此处,他再感慨一回:“七娘从小心念着平安奴,到头来却是她自做多情,平安奴得了新宠,那个祸害闷在自己宫里哭了好几天,想起来都让朕心疼。”

静安长公主不置可否,轻嗔兄长:“坤儿的牛脾气,我说了他全当成耳边风,他可是把七娘一直当成小妹妹,再没别的心思。再者,阿姑的例子在前,这强扭的瓜不甜,咱们还是别替小儿女们操这份心。”

尚家已经有两位公主和一位郡主,再嫁进来一位公主,顶天的隆恩未必是好事。坤儿能让着长子,可七公主进门不一家能谦让泰宁,妯娌不和,时间长了兄弟也会生出嫌隙。

静安长公主明白,眼下的局势,是亏欠坤儿许多,相比有可能两个儿子争斗两败俱伤,她更情愿只亏着一个人,还有个补偿的机会。

只是信口一提,裕安帝摆手做罢,不再说结亲的事,又和胞妹闲话几句,才许她出宫回家。

阿兄这是生出疑心了罢,静安长公主面上镇定心内却是忐忑不安。若不是她亲眼见证,也很难相信公公私下豢养兵军士的事丈夫和儿子都不知晓,阿兄更不会相信,有些事空口白牙无法说清楚。

公公做出好‘妥帖’的事,拍拍手全甩给儿孙。国公府里还养着一位祸水,静安长公主面色变冷,下车时交待尚大家,“裕王什么时候接柳氏过府,别是他反悔了,做出失信的事。”

尚大家恭谨回道:“回公主话,裕王殿下不在京里,那边府里倒是议定日子,这月二十接柳氏进王府。”

“用心挑几个人做陪,不能少了柳氏的排场,缺什么让泰宁只管来找我。”

静安长公主吩咐一声,转身进了屋子。

尚大家细品用心两字,是得要好生替柳氏安排,怎么把人不着痕迹安插到裕王身边才是要紧。

☆、我为鱼肉

“萧氏”

,一个低沉且带着沙哑的男音说话,简短两个字却是问向一旁的俏佳人。

湖边水榭内,四周低垂湘竹帘,光线幽暗,清凉怡人,尚坤边乘凉顺道考阿圆的功课,躺在胡床上也不睁眼,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纤玉一下下问话。

忆君努力搜索有关萧氏的点点滴滴,“萧氏传到这一代总共有三位尚书,出过十三位太守和剌史,两位太常令。”

她结结巴巴说完看向尚坤,连着背了好几天的人物关系单子,几个大家族里同样的姓氏差不多的名字,背得她晕晕乎乎,根本分不清具体的人和事,更别提宫里那些公主、亲王、郡王以及尚氏庞大的家谱。

她抗议过上百次,都被尚坤铁面无情驳回来,镇日无事守在她身边填鸭式加强记忆。

尚坤微动一下嘴角,捏紧阿圆的手,罚她记得不全,“萧家还出过几位鼎鼎有名的后妃,往上溯源,祖母她老人家的曾祖母正是萧氏女。”

“这条记得不清,罚你回去再背。”

他睁开眼,看一旁阿圆苦着脸很不大情愿,手下稍用点力气把人拉到怀里,抚摸她的青丝耐心十足,“不许偷懒,今天再背不全我可是不会客气,等着家法伺候。”

最后一句话,尚坤压低声音拖长了尾音,含着别样暧昧的意味。忆君轻捶他的胸膛,为自己争取休息的时间,“郎君,我脑子里全是这些人名,弄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下午休息半日,明天再背好不好?”

“不好”

,尚坤带笑轻语否认。

专制的法西斯,忆君安安静静爬在他的胸膛上,想努力跟上他的心跳节奏,他每一下心跳强健有力相当有节奏,忆君快要找不到自己心跳的规律,虚弱无力的节拍完全跟不上。

“郎君,我阿娘好点了吗?”

一有空闲,忆君总是忍不住又想问,尚坤大概被她磨得没脾气,不厌其烦开解。

“你阿娘大好了,这几天不再喊着痛,服过药能一觉能睡到天亮。”

尚坤不仅知道罗大婶的一举一动,也打问出那日阿圆的娘急着出城的原由。

全因前一天晚上那冯家婆子上门痛哭流泣,一个劲儿说阿圆在青峰岭受了委屈,又说京里的传言如何如何。

正巧他不在京,坊间确实有些风言风语,人多了传得邪乎,十七姑将信将疑,呆在家里不踏实,急着出城想亲眼探看究竟。

联系到前一天冯家外甥又找借口来别院求见过阿圆,带着口信回京,却不直接上罗家报平安,偏偏绕了个大弯子让别人去罗家煽风点火。这冯家真是有鬼!

尚坤手滑下青丝,落到阿圆的后颈,摩挲那一片如玉的肌肤。阿圆嫌痒,避开他的手,他不依不饶向下探,索性把人放到胡床上半伏着身子,自己环坐在她的身边俯视。

忆君缩在小小的胡床上,整个人快缩成一个带壳的乌龟,咯咯笑着不让尚坤动她,手脚乱动就想逃出他的魔爪。

“我怕痒,郎君快把手挪开。”

“哪里痒,我帮你瞧一眼。”

尚坤仿佛对她的身体生出兴趣,整晚上大把的时间他不去探索,偏生喜欢在白日挑逗阿圆。

他的大手两下揉得忆君气息紊乱,身上莫名生出一股燥热无可宣泄,她忍无可忍坐直身子怒目而视,手指着尚坤控诉道:“登徒子,你离我远点,坐到那边椅子上去。”

忆君自以为义正严词,落到尚坤眼里却是娇媚动人,雾着水汽的双眸潋滟生辉,双腮微微染晕,胸脯一鼓一鼓,其实那地方只生得些许柔软,更不提温腻凝脂的肌肤,实在诱人。

他忍不住笑出声,别过脸看向对岸,阿显急匆匆直奔水榭过来,这是又有何事?

“郎君”

,尚显远在岸边手拿拜贴回话:“裕王带着三公主就在大门外,他们堵在门口也有好几天了,嚷着不见到你绝不会离开,你看?”

尚坤坐正,乜斜着眼笑问:“阿圆,想不想陪着我去会客?”

“不想”

,忆君赌气道,这个人着实讨厌,成天到晚巴在她身边,事事都要管着,恋人之间也要留有空间和距离,他到底懂不懂?

“随你”

,他说得倒轻巧,离去不到一烛香的功夫,又打发人来相请,一而再再而三好不颇烦。

忆君几乎是拉着脸来到会客厅,进门就被尚坤扶住坐到主位上,打从屋子里穿过,经过三公主和裕王面前,她倒好像看见一副熟面孔,坐在椅子上瞄向裕王身后,对上一双躲躲闪闪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