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第五章 (第2页)

作者:云风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看他五官都挤在一起,笑了,“你这叫杞人忧天,人家绝对演得出来,弄上妆发,只要造型不出问题,我怀疑那位演你奶奶都没问题。”

崔宇直的问题很大,妹妹变姐姐什么的,问题太大了!

另一边,同样看了新剧本的资方,询问把剧本已经改得面目全非的女演员,“你确定没问题吗?”

“我发给哲淑姐看过了,她觉得没问题。”

李永熙说,“告白的那一出还是她告诉我的呢,我一个字都没改,原样复制到剧本里。”

赵哲秀愣住,“这该不会也是我姐的亲身经历吧,你之前说过的,她和她那个小男朋友?比我小两岁的那个?”

“不是啊,只是有些桥段是哲淑姐跟我说的。”

“比如?”

“告白。”

项目重新开机,第一场戏拍的就是告白的前置画面。导演为了给多灾多难的项目讨个好彩头,重新开机的第一天拍的都是很简单的戏。

这出戏是女主跟穷到住地下室的男主说,我缺一个家政,你有兴趣兼职吗?这就是他们的告白,以同居为前奏的告白。

话说这天,男主参加社团聚餐被灌醉了,同学用男主的手机打电话联系女主,女主开车送醉到就会傻乐,还问什么答什么的男主回家。

车开啊开,开进了一条窄巷的路口,车进不去了。女主还在想是干脆把人丢到路边的旅馆时,醉鬼就那么下车了。女主看他走得摇摇晃晃的,先停好车再赶上去。

剧本里有很多这样的影藏细节,女方对男方没那么在乎的隐藏细节,就是不知道未来有多少观众能看出来。

两人就这么穿过巷子走到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小楼前,醉鬼男主带着女主没上楼而是下楼了。下楼后门一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仅有一张床榻和几包行礼的窘迫环境,就在头顶一盏昏黄的小灯下展现在女主面前。

开机的第一组镜头就是男女主角穿过暗巷。很简单的一幕戏,一次就过。开机第一天所有镜头都是如此,都是简简单单的戏,到第二天就不一样了。

第二天要拍的是,男女主角对彼此的感情到底是各取所需居多,还是多少都动了心。再叠加一层,双方是否早就知道,他们在隐瞒一个彼此都知晓的秘密,他们是各取所需。

棚内的崔宇直穿着姜黄色的卫衣和牛仔裤,头发蓬松,演一个大男孩。李永熙穿得是职业装的套裙,带了栗色的假发,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演一位社会精英。

男演员看着女演员叹气,都不知道是在夸还是在抱怨,“造型师技术真好,你这样真的很像姐姐。”

跟他的造型一对比,就更有姐弟感了。

女演员当他是在夸,同时夸他,“娃娃脸的优势就是,你说不定再过三五年还能演个大学生。”

要她说,其实演高中生这位的脸都扛得住,非常嫩。

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夸奖了的崔宇直假笑,“我真是谢谢你。”

“不用谢~”

拿着剧本过来的导演打断了男女演员虚假的彩虹屁环节,金永州对自家后辈的演技很放心,跳过她示意男演员,“先排一遍?”

男演员立刻收敛表情认真点头,这出戏对他来说有点复杂。他既要伪装醉酒又要伪装角色在伪装醉酒,还得伪装角色伪装的从醉酒后骤然清醒,以及跳出这个清醒的另一层清醒。

是不是有点绕?那就简单点,演员需要表演,角色在表演的一场表演。

崔宇直扶着墙先装醉酒站不稳,慢吞吞的移动到床铺边,跌坐在床上后,手足并用的艰难爬起来,变成蹲坐在床上,捧着脸冲摄像机架设的角度傻了,喊一声‘怒那~欢迎来到我家~’

这组镜头就到这,演示完的男演员起身看向导演,导演觉得缺点东西,看向从兼职作家中抽身的女演员,“让他拉着你怎么样?”

“试试看。”

李永熙冲起身的搭档伸手,示意再排一次。

再排一次后,用于拍摄的镜头是,男主拉着女主往前,抵达床铺一个没站稳就要连带着女主扑倒在床上,在达成亲密动作前,这位硬生生的扭腰滚下了床,也不知道撞到哪,一声哀嚎。

因惯性已经倒在床上的女主微愣一瞬,在耳畔的痛呼中展颜笑开,顺势侧身躺在床上,手肘撑着床支起上半身,望着地板上大约是因疼痛而醒了些酒,继而懊悔怎么就把人带回来,就那么僵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这场戏两人没有台词,导演看重沉默时两人的张力。

女演员以松散的姿势看着地板上的人,对着她面部的特写镜头里拍到那双眼睛,即有了然一切的大姐姐对小弟弟幼稚手段的玩味,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引人好奇,她在想什么。

拍摄女演员的特写镜头两条就过,拍摄男演员的特写镜头稍微有点麻烦。男演员需要表现的情绪转折更多,隐藏的心绪也更深沉。

碰到自己满意的剧本,导演对好好打磨男演员的演技就有了耐心。现场一遍又一遍的重来,拍到导演终于觉得能过了,崔宇直往地上一摊,人都不想起来。下一场戏确实不需要他起来,那是拍全框,两人各怀心思的沉默。

沉默后,女主角站起来了,走到男主角身边蹲下,顺了顺他的头发,跟装死的小朋友说,“我们家阿姨儿媳妇怀孕了,要回去照顾,我暂时缺个打扫的人,如果你不介意,去我那帮个忙吧。”

男主猛然抬起头,看向女主的眼神。。。。。

“停一下。”

导演拿着对讲机起身进棚,蹲在女演员边上,对地板上的男演员说,“你眼睛里却一点我要的东西,你这时候应该是五味杂陈的,即慌乱她可能发现了你是装醉,也惊喜你的计划成功了你可以登堂入室,需要复杂一点,行吗?”

男演员迟疑着点点头,女演员则是问,“你有别的想法?”

崔宇直抿唇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别的想法,“我觉得我抬头的那一瞬间用两组镜头,一组是拍,我始终在撒谎,我怕谎言被拆穿,不单单是装醉的那种拆穿。另一组镜头才是装醉和计划成功的复杂。”

这话导演懂,演员认为他的角色在那个当下是恐惧的,但剧本里写的是复杂,他不好反对剧本就只能说我觉得两组镜头都拍拍看。金永州觉得没必要,他要的就是复杂,剧本是他带人重新编写的,男主的惊惧不同从这里展现。

在导演开口让演员按照剧本来之前,女演员先开口,“你如果现在就表现怕,那观众很容易就能看出你背后隐藏着更大秘密。此时还没到你完全摘下虚伪面具的时候,不如就先呈现最表面的慌张,当然你觉得惧怕需要存在更符合人物逻辑的话,你可以演两层,表层是慌张,内里是惧怕,做得到吗?”

做不到。这是崔宇直的脑子告诉他的,但他的嘴跟对方说的是,“我试试看。”

这一试,重新再来的次数明显增多,但导演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演员对表演有更深的追求,要更细致的打磨人物怎么都不可能是坏事。金永州现在很佛,是专心工作不愁别的那种佛,剧本他都满意了,自然想好好拍作品,至于别的,暂时顾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