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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眠盯着他看:“你好像没什么力气?”

  “嗯。”

  “没力气说话就不要说了,”

季眠想了想,手指挠了挠耳根,“我……也没事,就是听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你。”

  苏星沂朝走廊上瞥了一眼,低声问:“只有你一个?”

  “下午的时候你爸妈都在这里啦,廉贞也上来看过你。”

季眠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哦对,廉贞也受伤了,不过没你严重,所以住在楼下普通病房里,你不要担心……”

他思索着自己还有没有遗漏的信息没说,“轻伤的人都送回s大校医院了,我听说只有个别严重些的被拉到了这里——这里是s大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然、然后……”

  “天黑了,”

苏星沂突然打断了他,声音很轻,“几点了?”

  “啊、啊……?”

季眠茫然抬眼,看了眼终端,“晚上十点零八分?”

  “那你怎么在这里?”

  “……来、来看你啊?”

季眠突然有点忐忑——晚上不许探视还是怎样?

  他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今天不能亲眼看见苏星沂脱离危险就不放心,于是就过来了。

  也许他们军队系统里不提倡晚上探病?

  也是啊……难怪来的时候走廊上都没人,连苏星沂他妈妈都回去了……

  担心自己好心办了坏事的季眠越想越尴尬,脸就不由得烧了起来。

  从他进门为止,苏星沂便亲眼目睹了那张由于剧烈运动而泛红的脸经历了红潮消褪——再次变红的全过程,简直像个霓虹灯,看上去竟然还挺有,不由得扯了下嘴角。

  隐忍的笑意牵扯到身上的伤口,隐隐生疼,很快乐极生悲——他毕竟是重伤,隐约的疼痛像一颗春天被埋进土壤的种子,很快生根芽,迎风见长,没过半分钟,他半边身子都僵住了。

  苏星沂闭了下眼,把疼痛压了回去,脸上半点没显。

  他许久不出声,季眠便更忐忑了,抓了抓裤腿,小声说:“我、我这就回去了,不合适的话……你就当我没来过……”

  “没事。”

苏星沂压抑着疼痛,勉强说了两个字。

  季眠于是看着他没再说话。气氛不上不下地吊着,直到苏星沂暗中喘匀了气,他睁开眼,对季眠说:“过来。”

  “嗯?”

尽管不知道原因,季眠还是听话地走向床头。

  苏星沂知道,正常人一般都对伤员言听计从。

  但季眠这个样子,看上去真的很乖。

  他很努力地将自己几乎没有力气的手往上抬——

  那动作看起来太艰难了,跟现代医学伪装出的完好无损的外表相比,这个艰难的小动作一下暴露了苏星沂仍是个伤员的事实,季眠担心他太勉强,下意识地用两只手去托他的手腕:“你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