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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幼的戚枳还不明白长大的背后代表了什么,用稚嫩的嗓音笑着说:“姐姐也要长大。”

  她的目光黯淡下来,摸了摸戚枳的头:“嗯。”

  “唰——”

大门被拉开,两姐弟身子同时一抖,一个男人从里面拉开房门,黑且胖的他看了一眼两姐弟,极不耐烦的一屁股坐在了桌前,桌上没有空的杯子了,他狠狠一拍桌子:“杂种!”

  小戚澄和戚枳颤颤巍巍看着他。

  还没等看清,戚澄脑袋上就重重挨了一下,生理反应的眼泪不是那么好控制的,她委屈巴巴的坐在地上,接着是头被揪住,那个男人的巴掌总是能精准的打到她的脸上。

  接下来生了什么其实都已经记不太清,戚澄只记得戚枳的哭闹和男人尖着嗓子的吼叫。

  她好想跑。

  动荡。

  颠簸。

  她分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跑出去了,她到底是跑出去了,还是依然在柜子里呢?

  我会死的吧,总有一天。

  灵魂仿佛在深海里飘荡,海面上既有母亲软弱的眼泪、戚枳脆弱的哭喊,还有继父没完没了的打骂。

  哗——

  她从水面探出头,旁边是洗衣服的母亲,继父不在,这让两人多少有了些说话的机会。

  “妈……”

她委屈巴巴的叫。

  母亲瞥了她一眼,但是并没有其他反应,于是她又喊了一次:“妈,我好疼。”

  母亲黑着脸,不曾对这个孩子有一丝一毫的关怀,如果仔细听,便能听起来,她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念叨着:“死了最好,死了最好,都死了……了吧。”

  戚澄没听见,所以她只是失望的游出了河面,向着田埂另一边跑去。

  农村里的小水塘其实很多,淹死个把人也不奇怪,她的父母从来不会像别的小孩家长那样制止孩子去玩水,或许他们心里想的其实是——淹死算了,淹死最好,省一钱,改善生活。

  那个人是她在小山村里的第一个朋友。

  他叫卫诫。

  叫卫诫的小男孩说,自己也是被父母遗忘的孩子,他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戚澄心想,我没有被父母遗忘,我的亲生母亲每天都在那个水塘边洗衣服。

  可是她想了想,又想不出来自己的父母有什么用,遂摇头闭嘴了。

  那个叫卫诫的男孩子在山村里躲了几天,这样的小村子里对于小孩其实有种天然的恶意,卫诫不能去别人家里借宿,因为可能会有人贩子把他卖掉,况且作为一个孩子来讲,卫诫长得也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