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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幻境 (第1页)

作者:郭剑剑返回目录加入书签

伴儿的求饶已经无济于事了,张蕊敏也没有手下留情,她驱使着一只只毒虫噬咬着伴儿裸露在外的每一寸肌肤,伴儿疼的在地上打滚,灵力也是无法专心驱动起来。这一刻伴儿仿佛变成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之人,面对数不胜数的毒虫,她是多么无助,她是多么无能为力,仿佛变成一个可怜的孩子,除了哭泣和恐怖,还有掺杂着后悔,的的确确不该挑战中枢阁的底线。

张蕊敏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那只巨大的蜈蚣就爬了过去,伴儿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蜈蚣死死的钳住了伴儿的身体,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快被硬生生的分离掉似的,剧痛无比。蜈蚣紧咬不放,将伴儿钳到了半空中,仿佛小鸡吃虫子似的,伴儿被蜈蚣甩的晕头转向,呕吐不止。伴儿还在不停的求饶着,声音都快嘶哑了,张蕊敏也是无动于衷,就好像伴儿的性命如草芥,张蕊敏根本就不会心疼,一心一意只为副阁主颜色报仇,又仿佛是为了挣回面子,毕竟被伴儿当众辱骂中枢阁是娼妓。中枢阁的女人们,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能沦落风尘情非自愿,全是陈震锋他们一手策划的。

伴儿被蜈蚣甩了出去,她重重的飞上了天花板,又从空中迅摔到了地上,全身骨头都快被摔得筋骨分离似的。伴儿艰难的爬了起来,还没有站稳脚跟,蜈蚣喷了几口腐蚀的液体,伴儿被液体喷湿了衣服,衣服全部被腐蚀,肌肤也被侵蚀的体无完肤,伴儿在地上打滚哀嚎,一不小心又滚到了一滩光的液体上,整张脸都被腐蚀的异常恐怖,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剥掉了脸皮一般,在暗淡无光的视线下伴儿像是变成了一个人血布偶。伴儿已经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睁不开眼睛了,眼睛也被侵蚀的看不见任何东西。伴儿只靠耳朵辨别方向,她朝着铃铛相反的方向跑去,大蟒蛇哪里会肯放伴儿安然逃生,大蟒蛇爬了过去缠住了伴儿的身体,大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在伴儿身上舔舐了几下,它仿佛是尝到了血腥的美味,眼睛变得更加血红,在阴暗的大厅里巡视了一圈,而后勒紧了伴儿,欲将伴儿勒死好吞食。

大蟒蛇张开血盆大口,伴儿在这危难时刻催动了身上的灵力,砰的一声爆了出来,大蟒蛇吃疼的放开了伴儿。伴儿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这才艰难的坐了起来,她在鬼族生存如蝼蚁,如今逃出鬼族,却要在人族之地殒命吗?不,伴儿绝对不想就此了结生命,她还想活着,只要活下去什么希望都会有。伴儿哭着血泪朝着铃铛相反的方向催动灵力奔跑,最可怕的是,伴儿觉得自己看不见了,可是为啥仿佛还像个旁观者似的,居然有第三视觉,看到了自己眼睛流出了汩汩的血泪交织,像是夜里奔跑的鬼魅,可怖无比。

这便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吗?伴儿心胆俱裂的要命,人死后又要回到鬼族,太可怕了,鬼国可是她终身的梦魇之地,宁愿灰飞烟灭也不要回到那里。伴儿由恐惧变成力量,她拖着体无完肤的躯体凭感觉和大蟒蛇缠斗,大蟒蛇的尾巴变成了一只扫把似的,在地上上下左右的横扫,伴儿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大蟒蛇一个摆尾过去,伴儿被大蟒蛇的尾巴拍打到了墙上,又从墙上倒在了地上,伴儿急促的呼吸着身体依然动弹不得,肋骨断了几根,还有脸颊骨也脱臼了,嘴巴闭合不上,一只只蠕动的毒虫和爬行的毒虫,像是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纷纷爬进伴儿的嘴巴里面,伴儿不停的呕吐了起来,身体蜷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伴儿的肚子都变大了,肚子里装满了毒虫,伴儿艰难无比的坐了起来,她清晰的感觉得到那些毒虫也在蚕食她的身体。伴儿已经没有眼泪了,这种死法应该是最惨的吧?千刀万剐都没有这样生不如死的折磨。伴儿心中充满了怨恨,怨恨受伤的颜色,怨恨忘掉自己的阁主昊阳,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无人为自己的遭遇哭泣,真是死不瞑目。伴儿仰天长啸,一只只毒虫在她的嘴里喷涌而出,她撑着地板吐着一堆又一堆毒虫。伴儿一下子晕了过去,她清晰的感觉的到,大蟒蛇的尾巴击打在她的身上一次又一次,大腿都被敲打的骨碎了,伴儿已经喊不出来了,她晕厥了,却还能感觉得到骨头碎了,这种酷刑只有在奴隶地牢里出现过,那是最惨无人道的酷刑,无人可以承受得起,那种比十指穿针还要痛苦上千倍上万倍。

“颜色、昊阳你们好狠的心啊!”

伴儿在心中撕心裂肺的喊着。

骨头碎裂之后的伴儿,她还感觉到了蜈蚣在靠近,蜈蚣吐出一滩又一滩腐蚀的液体,伴儿的意识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躯体正在被腐蚀,身体在融化,啊!

啊!

天呐,这样的疼痛如何比拟的出来?应该下油锅都没有这么折磨吧?在鬼族的地牢里,伴儿见过一些神族奴隶被废了修为之后,女人留下,男人丢进油锅里煎,神族喊的撕心裂肺,她看的是胆战心惊。伴儿的身体已经没有了一寸完好无损的肌肤,曾经的傲人身材消失了,活生生变成了一个人形布偶,可恨的是都这样惨状了,自己竟然还能急促的呼吸着。

铃铛的声音戛然而止,身边的毒物都静止了,伴儿的听力变得异常清晰,她的意识更加清醒了。伴儿在晕厥中醒了过来,她闭着眼睛爬了起来,双脚已经动弹不得了,仅剩下一只手还能动,伴儿已经没有了存活下去的心态了,残躯无用,灵海破碎。伴儿第一次感觉到苟延残喘的恐惧,此刻的自己若是出现在人族面前,应该也是会吓死一大堆人族,或许会被当做鬼魅绑在棍子上用火炙烤而亡。伴儿只想让自己死的更快,她爬行着只想去央求张蕊敏赐自己一死,半死不活太折磨了。不知道爬了多久,伴儿摸到了一只脚尖,她的手往上伸了一下,抓到了张蕊敏的裙摆,用力拉了一拉无声的祈求死亡降临吧。

张蕊敏蹲下身看着伴儿说:“你是想死是吗?”

伴儿点了点头,张蕊敏笑了起来,“来不及了,你要为你的行为买单,这是提升醒脑的药,吃下它能让你更加清醒。”

张蕊敏扒开伴儿的嘴巴,一个药丸塞了进去强行让伴儿吞下去。

吃下药丸的时候,伴儿身体的每一个地方的痛觉都在加强,原本还有一点儿未消散的灵海彻底消散了,修为尽废道心破裂。好不容易踏进修仙之途,在这一刻全部破碎了,再无缘仙途,彻彻底底的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废人。

张蕊敏舞动着曼妙的身姿,铃铛响起悦耳悠扬的声音,一只只毒虫包围着伴儿旋转了起来,似乎在为伴儿举行特殊的葬礼。伴儿艰难的睁开残缺的眼睛,她看到了那个如仙女一般的魔鬼,还在驱使着毒虫,真是美人胚下蛇心肠。伴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意识史无前例的清醒,等待不来死亡,确是迎来了史无前例的恐怖。大蟒蛇和蜈蚣在伴儿的身边游走着,天花板上的蝙蝠在尖叫着飞舞,中枢阁哪里是人住的地方,这简直是一个魔窟鬼洞,毫无慈悲之心,怜悯之情。

张蕊敏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伴儿一动不动了,她停下曼妙的舞姿拍了拍手,几个女人走到一边拉开门帘和窗帘,还有一个女人给伴儿喂了一颗不知名的药丸。伴儿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伴儿看到了周围已经没有了那些毒虫毒物,两个女人将她抬了起来,从后门出去,伴儿被放在了一棵树下之后,那几个中枢阁的女人就离开了。

张蕊敏在远处看着伴儿说道:“若不是副阁主心慈手软,你方才所见的环境就全部会成真。”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伴儿看着远处斑驳的阳光,感受到了风轻轻吹到自己的身上,的确是没有了那些疼痛。冷汗淋漓的伴儿艰难的抬起手掌看了看,确实是完好无损,所经历的一切为幻境,好可怕的环境竟然那么的真实。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伴儿才站起来,她看了一眼后门紧闭的中枢阁,眼神变得有些迷茫、空洞。中枢阁太可怕了,一场幻境兵不血刃,轻而易举的将她的修为灵海打击的破裂,伴儿抹了抹眼泪走开了。人族之地这么大,阁主昊阳和颜色不要自己了,无家可归,何处才是安身立命之所?

伴儿忽然惨笑了起来,幸亏自己不只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昊阳,她还有玉树临风的陈震锋,温文尔雅的陈德美。果然不能将一颗心放在一个男人身上。伴儿看了看四周辨别了一下方向,她朝着陈德美的方向走去,陈德美可是一个凝气境九重的高手,他比阁主昊阳叩灵境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伴儿没有丝毫的悔过之心,她反而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这是一个多么可悲的认知观念。

伴儿走到陈德美门口的时候,敲了几下门也没有人应答,于是坐在门槛上,身体倚靠着木门无声的啜泣着。一刻钟之后温文尔雅的陈德美拎着一坛美酒和一只烧鸡回来了,看到伤心无比肝肠寸断的伴儿很吃惊,扶着伴儿不停的询问生了什么事,伴儿有泪无言的摇着头。

伴儿放生大哭了起来,她随口胡诌了一个谎言,抱着陈德美说:“我母亲死了,我没有家了,只有请你收留我。”

陈德美一只手拿着东西,一只手揽住伴儿轻轻拍打着伴儿的后背说:“以后我养你,要哭就大声的释放自己的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伴儿推开陈德美抽噎着说:“快开门。”

陈德美手忙脚乱的开门,越急越打不开,掰了很久的门闩才打开了门。伴儿跨进门槛,陈德美紧随其后,立刻关上了大门。伴儿走到屋里就趴在桌子上哭泣了起来,她太难过了,好好的昊阳和颜色竟然变得面目可憎,是自己错付了爱意,看走了眼,怪自己识人不明遇人不淑,如是想着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无比。

陈德美放下手里的美酒和烧鸡,难过的说:“逝者已去,你应该坚强起来。你看你,”

伸手摸着伴儿的头,“伤心得灵海都破碎了。”

一把抱住了伴儿,“我好心疼你,以后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我一定会疼惜爱护你。”

伴儿感动的看了看陈德美深情的吻了一下陈德美说:“幸好有你在,否则我……”

抽噎了起来,“否则我也不想活了,人生太无趣,只会让我这命运多舛的人雪上加霜。”

陈德美像是哄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伴儿的后背说:“是啊!

命运就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可是,无论如何你都要坚强,为夫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伴儿哭的更加伤心了,难过的时候听到这么甜蜜的情话,还真是有不一样的感觉,除了哀哀戚戚别无他法。伴儿抱着陈德美哭的裂肺撕心,陈德美也被感染的伤心欲绝,自己看着心爱的伴儿这般泪干肠断,悲从心中起。

伴儿吞声忍泪的拿起酒坛子喝了起来,陈德美没有阻止,他伸手给伴儿掰下一个鸡腿,伴儿喝了一口酒咬了一下鸡腿,抽抽噎噎的问:“你为何要去买酒吃?”

陈德美不敢说是像庆祝自己的生日,昨晚他就要告诉伴儿,可是洞房花烛哪里有那么多心思,一心和伴儿缠缠绵绵反而给忘记了。

陈德美给了另外一个理由说:“这是午餐。”

伴儿哦了一声又喝了一口酒,酒入口太辣,她又喝了太大口,一下子吐了出来,陈德美紧张的拍着伴儿的后背给她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