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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少卿见她仰得费力,就在人面前半蹲下身子,双手握着她手指,问:“刚才好像没吃东西,饮食区那边已经换过一轮食物,晚宴主打西餐,给你拿点蛋糕面包好不好?果汁要西瓜汁吗?”
见余澜秋点点头,就说,“还想吃别的吗?烤虾吃不吃?牛排?沙拉?寿司?酸奶幕司?水果派?”
见人这会儿光顾着摇头,罗少卿把能想起来的都说一遍,“不是爱吃海鲜吗?给拿点扇贝?鲈鱼?鱼籽酱?”
罗少卿松开余澜秋的手指,双手往上扶着她两边脸颊,固定她的头部,不给再摇了,再摇头就要晕啦,“算了,我等会儿见到什么随便拿点过来,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吃,看到就有胃口了。”
余澜秋第一次被这么亲密地捧着脸,心里其实有点儿害羞,面上只是木木地看着人不说话,反而透出了一点不经意的乖巧。罗少卿手下无意识用了点力,把人脸挤的有点变形了。
见她这副任人施为的样子他有点惊醒又有点忍俊不禁。罗少卿忍着满满的愉悦的笑意,跟老婆说话,“就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来。”
说着,站起身出去了。
余澜秋眼见着人走出房间门,转身扑在沙上,头深深在埋在软软的沙垫里,把情绪一点点悄悄掩藏起来。
罗少卿说一会就是一会,几分钟就托着个托盘上来了。给她带了点鹅肝、提拉米苏、寿司、苹果派还有西瓜汁。余澜秋不太爱吃西餐,有米饭的寿司吃了一个,提拉米苏咬了一口就没兴了,后边光喝果汁。
罗少卿见她脱下高跟鞋光着脚丫子坐在那里吃东西,依稀记起来有个世交妹妹无意中提过,说女孩子穿着高跟鞋站久的话脚会痛。他再次蹲下身子,单手捧起她的一只脚,另一边手放在她脚踝轻轻揉着。
余澜秋本来念着不浪费的原则,用叉子插一块苹果派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被吹得冰冷的脚丫子冷不丁被人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双腿不自觉被吓得缩起来。余澜秋使出的力气不小,不过对方似乎早有所料,人最终还是稳稳地被握着。
余澜秋缩起来不过是下意识的反应,很快就意识到是什么。她有点尴尬,并没有感动,“别这样,鞋子脱下来,放松一会就好了,站的时间长了才会脚踝痛,我没站多久,没那么矫情。”
余澜秋好歹也是穿着小高跟站过无数过白天的人,这一会不过站了一两个钟,还时不时换腿休息过,她并没有觉得多难受,也不觉得罗少卿低下身段给她按揉脚踝有什么好感动的。当你把一个人平等地真心地放在心上的时候,见到对方为自己做一些“没有尊严的”
事,第一反应是心疼而不是感动。
她不需要她的人抛弃自尊地对她好,她要他尊重她,即使要对她好,也记得尊重自己。
罗少卿抿抿微干的唇瓣,就着半蹲的姿势,透过浓密的睫毛,由下而上仰视着她。见她很真诚地看着他,半弯着身子俯就着他的视线。
罗少卿半垂下眼睛,半站起来坐到沙上,坐在余澜秋的身边,面对着她,低声对她说,“那你别伤心了,好吗?”
余澜秋一愣,“好啊。”
她笑着对他说。
顿了顿,她忍不住解释说,“我是高兴的,并没有伤心,只是一下子调整不过来。”
这是自那件事后,多年以后,她第一次对别人说出心底话。
罗少卿侧头看她,见人眉眼弯弯,眸光不再透着伤怀,就放松了一点,问她,“不合口味吗?看你胃口不怎么好。”
余澜秋虽说不怎么吃鱼,但也仅限需要自己挑细刺的鱼,去掉鱼骨的鱼肉她还是吃的很香的,并不算很挑食,实际上人还是很好养活的。
所以这会见人不怎么吃东西,罗少卿就怕她是心情不好才这样。余澜秋摇摇头说没有不合胃口,是她中午吃太饱了,弟弟来的时候其实还偷偷吃了点东西,所以不太饿。
罗少卿见她实在吃不下,就接过她手里的叉子,就着她咬过的几样点心,把盘子里剩下的东西一点点吃干净。
余澜秋看着他一口咬掉那半块提拉米苏,淡定地嚼几下咽下去,不禁嘴唇嗡动,欲言又止。罗少卿瞥她一眼,问:“怎么?”
余澜秋:“呃……我吃过的那些,你用刀切掉咬痕或者转到另一边吃外围的就好了。”
罗少卿歪头,奇怪地问她,“咬过的不能吃?”
罗家虽然富贵,但一向不提倡奢侈浪费。罗教授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甚至还吃过姜女士剩下的食物,罗少卿兄弟自小耳濡目染,他对负责吃掉亲近的人吃不完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何况余澜秋通常只是小心地咬下一小块,她没有舔刀叉调羹的坏习惯碰过的东西并不会轻易粘上口水。
姜媛丹当了一辈子的名门闺秀,接受过不凡的教育,自小才学双绝个性独立,在外人面前一直是位端庄典雅的女士,再加上是个人民教师,一向很是注重外在影响,在外保持着跟罗锡佩相敬如宾的形象,不怎么愿意接受罗教授的亲密举动。但在家里,罗教授亲亲摸摸或者跟姜女士公共一个勺子的事她从来不制止,表现出来的也只是羞涩但。毕竟夫妻之间总是离不开这些亲密行为。
罗少卿前有父母恩爱后有弟弟感情顺利,虽然表面上清高,但内在心肠柔软,自然对自己的身边人不吝投以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