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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然道:“这是前段时日殿下讨要的画像。”
这么一说,闻澈就想起来了,上回静然提起自己在他那里讨要过一张易容面皮。这段时日太忙,他几乎将这件事忘了个干净。
他没心情看什么画,便搁着没碰。
伤药换好,静然躬身告退。
看着桌案上的画卷,闻澈还是将它展开了。
将画卷徐徐展开,他却愣了神。
画中人的眉眼神态,以及那一颗痣,都是那般熟悉。他的手僵住,几乎不能再动。
不知多久,他的气力被人抽空,好像身处无尽的混沌之中。梦中所捕捉不到的东西,在这幅画像上拼接。
“徐舒!”
“徐舒!
你来!”
门外候着的徐舒以为发生何等大事了,几乎一刻也不犹豫地闯了进来,结果正看到闻澈手中握着一幅画,面色几乎是灰白的。
他还翻箱倒柜地找着什么,终于从角落处翻出曾经元蘅所作的容与画像,将两幅画搁在一起比对。
果然如此。
“徐舒,你认得么……”
徐舒没明白他的慌乱来自何处,仔细瞧了画像之后,道:“殿下,这是你啊。”
第67章明心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手中的画卷被他用力捏皱,因过于用力手背都泛起青色。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去抓徐舒的双臂,要问话时却发觉自己嗓音微哑。
徐舒不知他为何看到这幅画会是这般反应,只重复道:“当年您往衍州去,可不就是用的这副模样?”
“有化名么……”
“让属下想一想,好像您是信手取了一个……容与。”
徐舒被他攥得疼,想伸手拂开,却发觉闻澈失力般下滑,徐舒根本扶不住他。
认知的颠覆是在一瞬的,就在所有证据都指明这是他自己,而他本人却浑然不知的时候。
他半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反复看着那两幅画,却想骗自己,若是元蘅画技不好,那就好了。那样就不用承认那个将她伤得至深,还让两人分别这般久的罪魁祸首,是他自己。
“我想不起来……”
闻澈以手掩面,漫长的沉默之后,徐舒只瞧见他的指缝已经尽被沾湿。
他低声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记不记得有何重要的?当年您受了那样重的伤,属下险些以为救不回来了。如今,已经很好了。”
“不好,不好……”
他最不该忘的。
闻澈如今才明白,为何那时自己总会梦见一个女子模糊的身影,而真正见过元蘅之后,梦中的女子就有了容貌。他从未见过开得那样盛的桃花,可是梦里就是无数回出现,宛若前生。
而元蘅就曾提及过燕云山上种了片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