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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张自沾苦苦地思索,二坝头骂骂咧咧:“搞什么妖术,把老子惹急,把他的锅碗瓢勺连同那些牌位都砸了,我看他还吃不吃!”

听了二坝头的描述,祖爷也陷入了沉思,梅玄子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这种根基不牢的帮会往日里对“江相派”

都是毕恭毕敬,今日竟敢明目张胆地大放厥词!

不要命了?

张继尧派去的弟子同样没有破解,故而才来和祖爷商议。

祖爷说:“我听说深谙奇门遁甲之人,可以将天上的神仙聚来,难道梅玄子真的参透了这奇门之术?”

张继尧哈哈大笑:“祖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愚兄我还号称懂‘梅花易数’呢。”

祖爷也笑了:“张爷不要忘了,梅玄子可是‘梅花道观’住持梅甫祖的传人,梅甫祖老先生虽然仙逝了,但梅甫祖师承茅山上清一派,他的‘时家奇门’很厉害,方术道法不可小视啊!”

张继尧收敛了笑容:“祖爷,愚兄前来可不是找乐子的,梅玄子这么弄,事关你我两家的生计,祖爷再行谈笑之辞,愚兄告辞了。”

祖爷忙说:“梅玄子是个很谨慎的人,这次大张旗鼓,张爷不觉得奇怪吗?”

张继尧眉头一震。

祖爷接着说:“做我们这行的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张爷每次做局前不都是上下打点而后才敢行动吗?”

张继尧说:“祖爷的意思是梅玄子背后有高人指点?”

祖爷说:“梅玄子一向谨小慎微,往日里也冒充过神仙,但每次都点到即止,不会让事态扩大,他的弟子要敢大张旗鼓地招摇撞骗,还会受到他的责罚。”

张继尧说:“梅玄子在官方也有人,会不会是……”

祖爷摇摇头:“不会,那几个副官撑不了这么大局面。”

张继尧点点头:“祖爷的意思是……”

祖爷看着张继尧,牙缝里挤出一个字:“等。”

“鸡猴不到头”

的谬误

祖爷之所以不敢与张继尧做太多分析,还是防着张继尧。现在时局不明朗,祖爷也不知道梅玄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道张继尧是否和梅玄子穿一条裤子,江淮地区三分天下,如果稍有不慎,两家共同做局搞掉一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祖爷总是把事情想得最糟,然后慢慢梳理,做好各种对策。

与此同时,祖爷也给二坝头和张自沾下达了死命令:务必尽快破解对方的聚仙之局!

二坝头和张自沾很着急,但二坝头心宽,吃喝不误,张自沾就不行了,吃不下,睡不着。黄法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自从那天张自沾回来讲述了对方的做局情景后,黄法蓉就一直在分析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自沾跟了祖爷两年了,头一次碰到大难题,尽管他那时还是二坝头手下的小脚,但确是个出色的小脚,他一直想挣个坝头的位置,祖爷也暗示过,尤其是他和黄法蓉结婚后,黄法蓉更是费尽心思帮自己的丈夫做局,让他扬名立万。

当时堂口的第四把交椅是被一个叫齐春福的人把持着。他是张丹成的老部下,当年张丹成手下的几个坝头造反时,他作为资深“举人”

站在了张丹成这边,叛乱平息后,他被张丹成提升为堂口的四坝头。

祖爷正大位后,为巩固自己的地位,先后拿掉了张丹成死前保留的大坝头和二坝头,换上了自己的大坝头和二坝头,而后收了薛家仁,又将他扶上第三把交椅,至此,张丹成死前留下的五个坝头,只有老四齐春福和老五梁文丘了。

是不是那些老坝头们对祖爷不服?也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老家伙们根深蒂固,说话分量大,没准哪天就不高兴了给你来两句,祖爷可吃不消。祖爷的夺权手法很文雅,近似“杯酒释兵权”

,祖爷说老人家们为了“木子莲”

操劳大半生,也该享享清福了,堂口的事交给小的们去办就可以了。

有几个老家伙很识趣,拿着银子退居二线养老了,有的就不知趣,比如齐春福和梁文丘,他们觉得自己还能干,还能和祖爷一起打天下。

祖爷要的是一种力量对比,那时堂口共有五个坝头,三个新的,两个老的,这是一种制衡,基本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