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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体开始轻了。

  夫婿还在喃喃着:&1dquo;长大了,就常常听见你的琴声,琴声里都是你的心情,你的琴声轻快时,我也跟着开心,你的琴声沉涩时,我也跟着难过&he11ip;&he11ip;”

  身体很暖,我慢慢闭上眼睛,想睡。

  &1dquo;只是你长大了,话却少了,见到我时最多就笑一笑,你的笑多甜呀,我只想天天都看着你笑啊,你嫁来那么久了,却也没见到你笑。”

  我微微笑了一下。

  身体很软,我手臂慢慢滑落下去。

  &1dquo;凝儿,凝儿!

  我听见夫婿唤我的声音,我猛然睁眼,却看见夫婿满脸是泪地搂着怀中女子,女子的手臂软软地垂在床边。

  那女子是我。

  看着痛不欲生的夫婿,我的眼中又有泪涌出,但是,脸上却是干干的,看看下面那具身体,却是泪流满面。

  有人跑了进来,不断地有人来,有轻轻地叫声,一切都很忙乱。

  夫婿只是将我抱在怀中,谁也不理。

  人生虚幻象,身体臭皮囊。

  我终于从那具身体里解脱了,只是,我的心却是还如此的迷惘,我该去哪里呢?他说过让我等他的,如果他来的时候,是不是就会去我的窗下找我呢?

  我化做一缕轻轻烟飞了出去,飞回我的闺房。

  房中一切没变,只是没了人。

  我听见奶md哭泣声,我穿过墙,只见奶妈坐在楼梯上哭泣着,一边哭一边在自言自语地说着话:&1dquo;小姐,你是我从小看大的,虽说从小就身体不太好,但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去了啊!

我这是白人送黑人啊!

小姐啊,我是个粗人,什么事情也弄不明白,到底你是迷到了哪里,就是如此地看不开了呢?”

  我走过去想摸摸她,我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

  走到楼下,父母亲正对坐着,母亲轻轻地小声抽泣,父亲呆呆地,只是长叹:&1dquo;是命了,左不过都是命了,是这孩子挣不过这命去&he11ip;&he11ip;”

  我忽然才现,我已经没了悲伤,只能看着别人哭泣流泪,我却连悲伤的感觉都没了。

  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要等他到来。

  我躲在窗外的那棵树上,那棵春天会开淡黄色花的树上。

  镇子上的人很久都在议论,6家的大少奶奶,那个叫凝儿的,死了以后还会泪流满面啊,不知道又预示什么样的灾难要来了。

  春移秋易,转眼又几年过去了,我眼见得父母亲老了,我的夫婿已经另娶了填房,为他生了一子一女,只是,他常常站在街上望着我的窗户呆。

  奶妈过世了,她走的时候来树前看我,劝我:&1dquo;小姐别等了,还是去找个好人家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