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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然而笑,我已经不习惯说话了。

  那年刚刚立春的时候,我忽然敏锐地听到一种声音,那应该是一群马急奔而来的声音,马蹄急踏在青石板的路面上,那响声,震得地面微微晃动。

  眨眼间十几匹骏马飞驰而至,停在了树下。

  最前面的一匹马上坐着位红袍将军,后面跟着十几骑,这一群人个个都是灰头土面,满身浮尘。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原来是边疆归来的壮士。

  最前面的红袍将军也是满面灰尘,但是马一停下来,他都来不及擦去脸上的尘土,就飞身下马,两步跑到我家的门前,大力地擂门。

  门很快就开了,出现在门口的是母亲。

  我正在诧异,却听母亲张口说道:&1dquo;你走吧,你来迟了,凝儿已经死了。”母亲的脸上满是悲愤,她狠狠盯了一下红袍将军,然后转身又进去了。

  红袍将军似乎被什么大力地击了一下,整个人往后倒退了两步。

  门&1dquo;咣”地关上了。

  红袍将军在其他人的挽扶下离开,他仿佛瞬间老了很多岁。

  看着再次扬起尘烟而去的马匹,我迟钝的记忆忽然&1dquo;哗”地打开了,是他!

是他!

是他回来了!

  我想去追上他,但是想到人鬼殊途,我见得到他,他也见不到我,那又如何?

  我软软地依在了树枝头。

  春天来了。

  柳树芽了,窗前我所寄身的这棵树也开花了。

  我想我该离开了,只是,去哪里我却不能知道,去投胎吗?再入轮回,再历红尘,再痛再生?

  春天的雨总是多的。

  细雨又开始落了。

  细雨的黄昏,远处走来个灰袍的僧人,他行走很慢,但却步履稳健。

  那僧人来到树下停住,我却惊觉,那僧人竟然是他!

  他站在树下,一身灰色的僧袍,细雨早已经将他的肩头打湿了,他双手合什,眼睛望着我的窗口,眼中微有泪光,口中低诵着,我细细听来,却都是:&1dquo;凝儿,凝儿,等我。”

  我家的院门打开来,却又合上。

  他在树下只是站着,细雨早已湿透了他的僧袍。

  天快黑了,我家的院门再次打开,却是母亲撑着伞出来,她走到他面前,轻叹一声:&1dquo;凝儿都已经走了,你又何须如此?”

  说完,母亲将一样东西递给他,却是我琴上的一根弦,&1dquo;如果你执意如此,就将凝儿日日抚的琴弦给你吧,说不定,”母亲眼中的泪又落下了,&1dquo;凝儿的魂魄也还在等你呢。”